洛予念拖不起他,幹脆也跪在了他面前。
春曇撲過去抱著他,抽了抽發酸的鼻子。
洛予念捏著他下巴,近距離看了他片刻,微微一低頭,抵住他額笑了,氣息與他融在一起:“戴了冠就是大人了,怎麼還要哭鼻子。”
“沒哭。”春曇的鼻尖蹭著他的,輕輕一吻他的嘴角,無聲道,“我想你了。每天都在想你……想與你永生永世躲在這裡,再也不出去,誰都不見……”
那人呼吸一頓,繼而與他一般,氣息帶上了一絲顫抖,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指一劃,碾過他的唇,側臉要吻,又咬牙停住,瞥了一眼桌上一對牌位:“走,不能在這兒……”
空蕩蕩的竹樓還未染上煙火氣,依舊是竹林的清新味道,衣衫席地一鋪,剛戴上的冠又迫不及待被摘下來,滾到一旁,與那白玉香囊叮當一撞。
春曇吻地急切,洛予念便也合著他的節奏。
太久沒有與人親近,那人的手碰到哪裡,面板就麻到哪裡,難耐的酥酸從骨頭裡往外冒,氣息交融裡,光滑的青竹皮很快便蒙上一層若有似無得潮意,與黏膩發熱的面板一樣,被斜入窗欞的月光照的亮晶晶的。
“阿念……”
他緩慢地,珍重地,重回到熟悉的柔軟中,許久沒有動,渾身興奮地打著顫。
他微微俯身,近距離看著洛予唸的眼,與當初在靈津島時不同,顯然,仙君此刻與他一樣,沉溺在凡間的小情小愛裡難以自拔。
他更喜歡這樣的仙君,真實地與他生長在一起,宛如同根並蒂從淤泥裡鑽出的蓮,一起痛苦,一起歡愉,一道生,一併死。
“怎麼了……”洛予念抬手抹掉他鼻尖的汗,“不想動?”
春曇笑了笑,故意趁他起身之時,向前輕輕一挺。
“唔!”一聲急喘,洛予念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
夜半,晴河被一股冷風驚醒,扭頭一看,整張被子都被師姐卷在身上了。
她無奈嘆了口氣,明日一定得叫師尊去露州買一條新被子……
“師姐。”她用力推了推春瓊,沒推醒,只能來硬的了。
於是她蹲在床鋪上,雙手扯住被子一角,氣沉丹田,猛一發力——轟隆!
一聲巨響,春瓊原地跳起,眼睛都沒掙開,第一時間便摸到桌上的南流景:“什麼人!”
晴河呆呆看著她:“不,不是我……我就是,扯了扯被子……”
兩人登時都清醒過來,趴到窗前,發覺泉潭對岸,那座才建好的竹樓竟然塌了。
“曇兒,摔倒了沒?”洛予念急急抽身,小腹驀地一酸,又坐回原地。
“啊!”春曇一哆嗦,一把攥住了落到身上的竹杆,咔嚓一聲,竹子便被他捏碎了。
洛予念眼前一白,抑制不住抽搐了半晌,好容易才回過神,便見對面的竹樓亮了燈,兩個女孩一前一後從窗子裡跳出來。
“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春曇大喊一聲,“先別過來!阿,阿念也在……”
晴河不解其意,依舊往這裡跑,好在,關鍵時刻,春瓊一把撈住她,拽了回去:“走,睡覺。”
“可是他們……”
“你不管。”
“哦……”
兩人狼狽地分開,春曇摸索到衣裳,著急忙慌往身上穿,忿忿抱怨:“早知道,房子就該讓勞羅來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