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他們順著彼岸花的路,拖著那沉重的鎖鏈艱難的相前走著,兩腿像灌了鉛一般,已經痛的麻木了。
各路的鬼魂此時也已經萬念俱灰了,雖已不再掙扎,可無論陰兵怎麼呵斥,無論疼痛如何加劇,他們依然如蝸牛一般挪著步,原來所謂的行屍走肉就是如此。
突然一陣劇痛,陸小曼緩緩的睜開眼睛,蘇言閉著雙眼,渾身痙攣被拖行著,她看的心一陣陣揪疼。
“蘇言!蘇言!你醒醒!我們一起堅持下去。”陸小曼哭喊著,她發現自己竟然連眼淚都流不出來,蘇言虛弱的眨了眨眼睛,挪了挪嘴唇,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陰風陣陣,走過了黃泉路,前面模糊的出現了一座奇特的建築,建築的上方隱隱約約寫著望鄉臺幾個大字。
這個建築上寬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條石級小路外,其餘盡是刀山劍樹,十分險峻。
陰兵們為了趕時間,使勁的拖拉著鬼混,可他們見了望鄉臺,都瘋了似的攀上去,因為剛死的陰魂是可以在這裡告別陽間的親人的,所以他們也不敢太放肆,只能由他們去。
到了那裡,也許是香火的作用,周圍溫暖了很多,鬼魂們也逐漸清醒過來,很快,望鄉臺上哭聲一片。
蘇言也清醒過來,他隔著鎖鏈拉著陸小曼的手,此刻陰兵也並未把他們分開。
他們在玉清閣看了一個月的書。
當然知道到了這望鄉臺,鬼魂們幾乎就沒有還魂的可能了,陽間的肉身這個時候也差不多都到了入櫃裝殮的時候了。
陸小曼想看看自己陽世的父母,朋友……可她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入棺,她依舊躺在自己的房間裡,並不是在葬禮現場,母親頭髮花白了,不住的抹著淚!父親在旁邊低著頭,一直在嘆氣……
她直覺的那種分離卻無奈的傷痛從胸口蔓延開來,那壓抑喘不過氣的疼痛,比攝魂勾那裡傳出來的疼痛更甚。
蘇言用手摟著她的腰,眼神之中竟是憐惜。
“蘇言!你看到了什麼?”陸小曼問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格外慌張。
“看到了醫院!看到我自己孤零零的躺在那裡?”蘇言淡淡的說。
“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入棺了嗎?是不是上帝憐憫我們,只要我們?是不是我們還有可能回去?”陸小曼的眼神裡多了份希望之色。
“嗯!應該會的!我們一起!”蘇言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
“時間到了!”陰兵們催促道,便拽著勾魂鏈。他們都依依不捨的再次回望,離開了這裡,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們踩著那崎嶇的石子路,膽戰心驚的下了山,山下霧濛濛的一片,前面傳來的,那慘痛的叫喊聲,讓他們毛骨悚然………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了一道嶺,這道嶺一片衰涼之色,還沒走到嶺上就聽見一陣一陣的狗叫聲,蘇言知道這是到了惡狗嶺了。
其他的鬼魂們都拿出打狗棒和乾糧,待惡狗們蜂擁而至的時候,他們便用打狗棒把他們引開,當然有很多陽間打狗,虐狗的魂不管使用什麼招數,惡狗還是會撲過來,把他們咬爛……
頓時整條嶺鬼哭神嚎,在那片混亂之中,陰兵們放開了手裡的鎖鏈,因為到了此處,他們即使想跑都跑不掉了。
陸小曼嚇的大叫,蘇言拿起她的手把她摟在懷裡:“別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