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的好看,你比宜良哥哥還要好看。”
一聽,裴舟霧的眉頭又高高的挑了起來,小小年紀就為美色所迷,長大了還得了?
不過也罷,又不是他的女兒。
“你進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
轉身時,一隻小小軟軟的手抓住了他的,低頭一瞧,沈熹姩咧著嘴正衝他笑。
“你見過很多很多的螢蟲嗎?”她笑著問裴舟霧。
裴舟霧回眸一想,怎麼沒有見過呢,新婚那晚的漫天流螢,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嗯,見過。”
“可是我沒有見過,我孃親也見過的,孃親說她生出來的時候,晚上有好多好多的流螢呢。”
裴舟霧腳下一頓,緩緩收回即將邁過門檻的腳。
這句話,他聽著實在熟悉。
阿螢也說過,她說她出生的那晚就是漫天流螢在月下飛舞的場景,所以她母親給她取名為月螢。
“你孃親叫什麼名字?”
他隨口問了出來,再次邁過腳步入了門檻裡。
“我孃親叫阿楹。”
沈熹姩亦是隨口一答,卻不想裴舟霧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猛然僵了身子。
“你孃親叫什麼?”他回過身,面容有些凝重。
“阿楹,我孃親叫阿楹。”
裴舟霧張了口,胸內戰鼓般雷動的心臟攪的他口舌打架,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在沈熹姩身前蹲下,兩手扶著她的小手臂,再次確認又問:“是那個螢字,全名叫什麼,你母親全名是哪幾個字?”
“結鈴姨姨都是那樣叫我孃親的,我孃親就叫阿楹。”
“我…我是說……”
“要不,我帶你去見我孃親吧,讓孃親看看是你長得好看,還是畫上的人好看。”
沈熹姩拽著他的手腕,作勢要帶他往外去。
“孃親的房裡藏了一幅畫,畫裡面的人和你一樣穿著白衣服,但是他的手上腳上都掛著鐵鏈,我不小心看見過一次,孃親說…說他是這個世上最好看的人。”
“……”
“走呀,快走呀,孃親一會就回來了。”
沈熹姩力氣太小,拉不動裴舟霧又反被他給拉了回去。
“你再說一遍,你說的是什麼畫,畫上的人是何模樣?”
沈熹姩皺著小臉,有些害怕他如此嚴肅的表情。
“你告訴我,姩姩你別怕,你先告訴我那幅畫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好不好?”
“就是……就是有一條小船,船上有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男的,手上還有腳上都帶著黑黑的鏈子,然後那個人身後的天都是灰灰的,孃親說…說的是……是起了大霧的原因。”
白衣鐵鏈。
船,舟。
舟,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