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她轉了身邊便又撒開腿跑走了,跑到對面沈宜良的書桌前。
“宜良哥哥,給你。”
她長得還沒書桌高呢,費力踮起腳將糕點放在了桌子邊緣。
沈宜良看看糕點又看看她,微微皺眉糾正道:“叫叔叔。”
“哥哥!”沈熹姩堅持自己的。
府裡的嬤嬤日常教她說瞧著年紀不大的要叫哥哥,年紀大看著老些的要叫叔叔。
這沈宜良年歲實在不大,叫哥哥是說的過去的。
但沈結鈴的兒子莊裕盛是要被沈熹姩稱呼為哥哥的,她若也叫沈宜良哥哥,輩分上不對。
叔叔或哥哥的小爭執,在這兩人間時常發生。
“是宜良叔叔。”沈宜良從不在這個問題上鬆口。
“孃親?”
沈熹姩回了頭,皺著小臉望向柳扶楹試著求助,柳扶楹覺得好笑,招手讓孩子回來不要打攪沈宜良寫字。
“你若以後還想聽你宜良叔叔給你念書,你就別惹他生氣哦。”
她掛著笑,也分明是在對沈熹姩笑,可回應她的卻是沈宜良。
沈宜良淺淺勾著唇,無人注意的笑意熱在他的眼底,升溫後燙染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羞澀,怕叫人看見又急急落下眼簾藏的仔細。
“姩姩妹妹你快來,看我娘做的小兔子。”
灶臺那邊,莊裕盛拿著麵糰小兔子一鬨,沈熹姩就放亮了眼奔了過去。。
柳扶楹又往下一靠,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是最舒心的。
希望一輩子都能過上這樣舒心的日子,不會有什麼風浪。
*
巷子前的將軍府門口,停了一大隊人馬。
中間馬車裡的簾子被掀起來,露出沈修年那張病白的臉。
“裴將軍。”
他朝外喊,喊著前頭即將準備下馬的裴舟霧。
裴舟霧聞言,勒著韁繩往後走,在馬車車窗外停下。
“裴將軍,有勞你送這一程,沈某不甚感激。”
沈修年是昨天夜裡醒過來的,得知裴舟霧送他回來的事後,憂心著睜了一夜的眼,畢竟已經到了就近的鎮上,眼看就要進城了,他又不好當時就趕人走。
眼下,他心裡更是一陣陣的忐忑。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絕對不能讓裴舟霧和柳扶楹見面。
“沈將軍客氣了,當年香山一事多虧了將軍的公正才替我脫了罪名,我也一直想找機會報答。”
沈修年抿著唇。
還說什麼報答。
虧他當年還替裴舟霧惋惜,想著他與自己一樣是個為情所困的痴情人,因此對他頗有同情,看他夢中仍惦念心上人所贈的流螢木簪,當時真是替他感到心酸。
誰料!
裴舟霧竟然是自己的妻子在外與之苟且的姦夫。
他一個被戴綠帽的人竟然同情起一個害自己被戴綠帽的姦夫,真是……荒謬至極。
雖然是他自己推柳扶楹出去找姦夫的,但……
回回想起來,他總是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