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波瀾不驚的眸子,瞟向對麵的傅老太太跟傅中天,緩緩沉聲道,“如同你們聽到的這樣。”
“我們聽到什麼樣?”見他沒繼續說下去,傅中天冷冷的沉聲追問,“我剛才沒有聽明白,你們再說一次!”
聲音隱隱含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傅老太太一輛僵硬,張了張嘴,不太確定,“傅二,你們……”看了看宋言跟林絮,眼中是不可思議的光澤,“到底是想說什麼啊?”
“現在才告訴你們,我覺得很抱歉。”傅寒深不緊不慢的闔了闔眼眸,有條不紊的鎮定道,“宋言是你們的外孫女。”
“……”
“……”
分明是不容小覬的事實,可偏偏被他一副再平淡不過的口吻說出來,從感覺上聽來,好似這件事是多麼足可忽略的一件。
但傅老太太跟傅中天還是雙雙滯住了,心底彷彿被傅寒深的語言,重重鑿擊了下,猛地一跳。
林絮站在一旁,觀察著倆老的臉色,沒吱聲。
宋言內心遍佈淩亂,手心裡滲出冷汗,若不是傅寒深擋在她麵前一點,如同一顆大樹讓她依靠了住,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怎樣。
半響,還是不願相信似的,傅老太太反應過來,失神地看了看林絮跟宋言兩人,然後,問林絮,“這是真的?”
還抱著最後一種自我欺騙的幻想,幻想著林絮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應。
傅中天也豎起耳朵,認真而盡顯銳利的眸子,盯著林絮,同樣的,也從內心深處發出一種不願相信的逃避感。
可林絮卻點了點頭道,“沒有騙你們。”
心裡涼了半截,彷彿一顆懸在半空的心跌落下去不少,傅老太太又凝固地睨著宋言,眼神帶了渴望她能給允否定的答應。
倘若是宋言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她也願意相信的。
但宋言說不出話來,她能感知得到傅老太太充滿希翼而最後苦苦掙紮的目光,越是如此,才越是難以開口,唇畔抿得緊緊的,垂放在身側的雙手,也無意識的握緊成拳。
而宋言的不言不語,就跟預設了這個事實沒什麼區別,傅老太太的心頓時跌到了穀底深淵裡,心髒猛然一陣窒息,梗塞了住,背頹然的靠著背椅,呼吸難受得嘴張大,拚命地想要呼吸著新鮮空氣,雙眼也跟著擴大。
傅中天還沒能對宋言是林絮女兒這件事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傅老太太此刻的狀況轉移了全部的注意力,臉色徒然一變,“愛華——”
“媽!”傅寒深也第一時間注意到傅老太太突發的心髒病,幾乎管不上其餘什麼問題,他極快衝到書桌後麵,不知道從掏出來一瓶買,開啟蓋子,倒出幾粒到手心裡,就握住傅老太太的下頜把藥往她嘴裡送。
宋言見狀,涼涼倒吸一口涼氣,慌忙轉身往外麵跑去。
林絮不知道傅老太太有心髒病,因為實在太多年沒見,她也沒在意過他們的狀況,此刻一見這緊急情況,怔了怔,沒反應過來。
等宋言再回來時,手中多了一杯水,遞給傅寒深,“給老太太喝下去。”
瞥見眼皮下方裝著清水的水杯,傅寒深側頭,看向宋言的眼,眼眸深深。
兩人隻對視一秒鍾,卻在一秒鍾眼神交匯的那一刻都對彼此傾訴盡了此刻自己的情愫,宋言沒說其他多餘的話,隻把水杯遞給他。
傅寒深收回視線,把水杯接過來,對著傅老太太的嘴緩緩小心翼翼的送進去,傅中天在旁邊著急傅老太太的同時,也把宋言跟傅寒深的舉動都納入眼底,一時間,心底不知是何情緒。
吃了藥喝了水,再緩一緩神,傅老太太勉強鎮定下來,長長舒了口氣,然而內心卻是一陣悲傷猶如潮水紛至遝來。
她抓著傅寒深的手,艱難地問道,“你們剛才……真的沒有騙我嗎?”
不敢再讓任何刺激到老伴,傅中天沒讓傅寒深開口,就搶先說,“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讓人帶你出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