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可以確定的是,今天一定是她的倒黴日,未來她都可以特別紀念這悲催的一天了。
否則,怎麼洗澡洗著洗著打瞌睡一不小心的栽倒?怎麼會偏偏就是他跟著她一塊來的這種時候就摔倒?怎麼就偏偏恰好她連續在他這裡吃了兩次虧?而現在連腳也崴得動不了……
眸子從她酡紅似血的漂亮臉蛋上收回來,景臣沒跟她繼續強詞奪理下去,他託著她的腳,仔細觀察了下,捏了捏她的腳腕,就聽到頭頂上方是她嘶嘶吸氣的聲音。
“很疼?”看向她,他眼神有點歉意。
裴思愉不自在地別開頭,輕輕應了聲,“嗯。”
“抱歉,”景臣誠懇地道了這麼一句。
她心中平靜的湖麵,因他愧疚的一句話,似是拂麵的清風微微吹過,蕩起一片繾綣柔和的漣漪,有點心動。
似乎,一直都在不受控製的心動著,因他的每一句,每一言,每一個動作,心情有所變化。
對待他,她好像漸漸變得不像她,竟會羞赧而緊張起來,甚至,還會在內心裡覺得溫暖柔和……
景臣不懂裴思愉在想什麼,隻是專注的盯著她的腳,精緻的腳丫放在他手掌心中,他眉梢卻漸漸的蹙起,頭也不抬地對她說,“錯骨了,咬牙堅持一下,痛就叫出來。”
思緒被拉回來,明白他要做什麼,裴思愉想要拒絕,但看著他認真而凝重的模樣,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好。”
她不假思索的語言,讓景臣不由得看了看她兩眼,眼神有點意味深長。
裴思愉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咕噥著,“看什麼?”
他沒頭沒尾蹦出來一句,“我喜歡勇敢的女人。”
裴思愉,“……”
裴思愉,“要弄就快點弄。”
好端端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
這人還真是愛把喜歡兩個字掛在嘴邊,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竟也能臉不紅不心不跳,他以前也經常這樣對別的女人說嗎?
想著想著,裴思愉心裡莫名地不舒服起來,一個經常把喜歡掛在嘴邊的男人,定然不靠譜!
他就是典型的不靠譜!
景臣勾唇輕笑,隨後,一手握住她的腳掌,一手握住她腳腕處,倏然上下拉扯的一歪,緊接著就是聽到骨頭清脆的哢擦聲。
“啊——”隨之一同響起的,還是頭頂上方裴思愉頓然一陣冷汗,身子本能的板直,吃痛地痛呼聲,她雙眉因為疼痛而緊緊的皺到一起,那種感覺猶如瞬間在鬼門關走一遭似的,鑽心的痛。
“好了。”景臣一瞬間就將她的腳腕重新接回去,再抬頭看向女人臉上滲出來的細汗跟痛苦的模樣,有一絲心疼,悄然掠過他眼底。
裴思愉聽到他的聲音,慢慢吸了口氣,心有餘悸地長長舒了口氣,試著動了動右腳,發現,除了一些還未散的疼痛餘韻之外,倒是真沒之前那樣一動不能動了。
她剛想又一次的長出一口氣,不料,半跪在窗前的男人突然起身,突然而然地捏起她的下頜,一個不帶情慾的吻,悄然抵至她的唇瓣上。
裴思愉一怔,腦海瞬時空白,雪花了一片,錯愕地擴大眼瞳,瞪著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麵龐。
這個吻,說不上有多強勢霸道,反而讓人莫名品嚐出一種疑似珍視的溫柔,像是他心裡最為柔軟的一抹,毫無芥蒂縫隙的,透過這個吻傳遞給她。
漸漸地,她好像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心髒在不受控製地加劇頻臨跳動,那些賴以依靠生存堅硬鞏固的圍牆,在心裡深處漸漸崩塌,彷彿被他輕而易舉地擊垮揉平掉了。
在他的麵前,她好像在逐漸的,開始繳械投降了,想拒絕,卻又發現他好似無孔不入,一點一點的滲透進她的心層深處,讓人心動而忘記反抗……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他含住她的舌尖攻城略池了一會,彷彿是攝取夠了她的甘甜,終於才移開她的唇,鬆開她的下頜,不覺任何異樣,彷彿習以為常地說,“我去拿熱毛巾再給你敷敷腳,在這裡坐著不要亂動。”
裴思愉的心髒不能自持地一跳,說不出到底是心動還是因為緊張。
她機械似的抬頭想對他說些什麼,然而他卻已然轉身,往浴室裡走去,她的視線觸及到的,是他頎長挺拔的精壯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