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似乎就這麼有了些反應,傅寒深眉頭蹙了蹙。
將叼著的煙頭拿走,踱步到床頭邊的煙灰缸裡撚滅煙蒂,他這才回身來,邁步到她身邊,牽過她的手將她按在梳妝臺前坐好,“我幫你吹頭發。”
“我能自己來。”
宋言本能地想要起身拒絕,傅寒深卻按住她的肩膀,從梳妝臺的鏡子裡盯著她泛白的臉,“別動。”
宋言亦是從鏡子裡對視上他的眼,依舊沙啞地嗓音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字,“傅寒深……”
“你這個樣子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不舒服就什麼都別動,麻煩的事交由我來做。”
他聲音說不上多溫柔,甚至還有種強勢的霸道,但是聽在耳裡,卻叫人心底微漾著柔和。
宋言忽然想到,自從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他跟她說得最平凡的一句話,好像就是,交給他。
不論任何事情,通通都交給他,讓他來,他一直都在強調著不論任何事情都有他在……
這樣想想,她問了他兩次他是否愛她這種話,真的,有必要嗎?
透著鏡子的倒影,宋言怔怔望著他英俊的臉龐,怔怔出神著。
傅寒深能感知得到她的視線,任由她看著,拿出吹風機來,便有條不紊的給她吹著濕漉漉的長發,修長好看的長指穿插過她的發間,動作說不上熟練,但也沒生澀得完全不會。
最後,出神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宋言,是被傅寒深接了一個電話拉回神的。
頭上的發幾乎都幹了,她從鏡子裡看到傅寒深正拿著手機在接傅中天的電話。
宋言聽不見電話彼端的傅中天跟傅寒深說了什麼,但見傅寒深眉頭越來越皺的模樣,她突然又想到之前林絮跟她說過,關於傅寒深是肇事者的事,傅中天已經知道了。
心裡頭莫名的一緊,她登時從凳子中站起來,倏然回身看向身後的男人,“傅寒深!”
聲音彷彿是不可自控的急切。
傅寒深剛剛結束通話傅中天的電話,見她臉色驟變的模樣,眉心一蹙,“怎麼了?”
“傅……”張了張嘴,心頭狂跳著,她艱難地說,“傅老爺,剛才在電話裡……跟你說了什麼?”
傅寒深眉梢擰得更緊了,但也如實道,“讓我過傅家住宅一趟。”
傅中天方才在電話裡,對他說話的口氣略有不對勁,傅寒深瞭解他,一聽就聽出聽出了有股異常的味道,那種感覺,雖不如宋言今天的怪異程度,但隱隱的,卻總覺得,似乎有些牽扯。
總覺得他們似乎都有什麼事在瞞著他,而傅中天方才也在電話裡說過,讓他現在就去傅家住宅,他有話要說。
到底,是什麼話?
宋言聽聞了傅寒深的回答,心底咯噔一跳,她大概已經猜測到了,傅中天現在讓傅寒深過去的目的……
“傅寒深。”她朝他邁步過來,唇畔泛著不正常的白,眼神流露出一種恐懼的光芒來,可是,卻又發現,除了能叫著他的名字外,竟不知該說些其他什麼,努力了半響,才艱難不確定地問,“你要去嗎?”
“你不想我去?”他看著她的眼睛,那類似於恐懼的光芒被他納入眼底,傅寒深眉頭深皺著,聲音卻淡淡的,溫潤笑了笑,“你不想我去,那便就不去了。”
“不。”宋言很糾結,腦袋裡亂成了一團,她知道一定會有人來告訴他事實是什麼,可沒想到會來得真快,腦海裡像是快炸了開,搖搖頭,最後,不敢再麵朝著他,她轉身過背對著他道,“傅老爺讓你過去,你過去吧,他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口是心非地說出這句話,她雙手卻不自覺的攥了緊。
傅寒深瞥見她微微顫抖的身體,眼神凝重,“可你好像並不太希望我過去。”
宋言身體震了震,一股哽咽又蔓上喉嚨,沙啞著嗓音,她努力笑笑說,“沒有。”
“宋言!”像是終於忍耐不住,傅寒深一把將她的身子板回來,手指握緊她的雙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
別再把他排斥在外,這種隔著一層看不清的東西,會讓人格外不安,而他恰好十分的不喜這種這種不安。
“別問我。”她現在卻不敢對視上他如炬的逼人目光,眼神不斷的閃躲著,“去了住宅,你會清楚的……”
她真的說不出來,無論如何,也無法麵對著他,說出事實來。
太煎熬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用刀子一樣一塊一塊割著她的心髒,疼得她血肉模糊。
“你真的不能說?”傅寒深用力握住她的雙肩,聲音沉著。
宋言仍舊不敢直視他,咬著唇,“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