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車窗滑下,傅寒深瞟了眼她身後停著的車子,目光淡而漠的又投到她身上,語氣不參雜一絲起伏。
薛曉笑了笑,“剛剛下班?”
“忙著回去。”傅寒深懶得搭理一個與他而言無關緊要的人,作勢就要關上車窗。
薛曉忙按住車窗,有點埋怨地控訴,“你還真是夠冷淡的了!”
傅寒深對此不作回應。
薛曉更加不能理解,很是迷惑,“像你這種人,宋小姐是怎麼能接受得了你的?有沒有什麼傳授的秘訣?好讓我也學學。”
“沒必要。”傅寒深淡漠地道。
交談不過幾句話而已,他一言一句都是透出一股冷漠而疏遠之氣,令人想要靠近都難如青天。
薛曉有點氣妥,十分不解地說,“我是不是哪裡做了什麼讓你不快的事情?”
“沒有。”傅寒深有點失去耐心,剛毅有型的臉龐漸漸浮上一絲不耐,但素來寵辱不驚的他,還不至於很清晰地把自己情愫表露出來,隻是冷漠道,“沒有其他事,就請讓開,我有急事。”
薛曉真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淡勁真的叫人不易靠近,但這也不能影響她什麼,笑嘻嘻地說,“為表示你之前拉我一把沒讓我出糗,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傅寒深言簡意賅,“不需要。”
“那我買東西送你?”
“薛小姐。”一想到宋言此刻已經到了傅家主宅,跟一票她所陌生的親戚相處在一起,雖然不覺得她會出什麼亂子,但時刻掛念在他心頭上,而此刻又麵對這麼一個糾纏不休似的女人,傅寒深算是徹底失去耐心了,“我相信你也不是一個閑人,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做你該做的事,或者,多去認識幾個男人。”
“……”
他簡單直接,“想吃飯還是想買東西,就去找你自己中意的人,別來跟我浪費時間,我有些忙,騰不出時間誰都能顧慮得上。”
他說的直白,讓薛曉臉色有點不自然,小聲抱怨道,“就是想請你吃個飯而已,有必要好像我非纏著你麼?”
“一件順手的小事,沒必要。”傅寒深這人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的,句句透出不客氣的疏離,“薛小姐,麻煩鬆手,我要開車了。”
“誒我說你這人怎麼就這麼難相處呢?”薛曉非但沒鬆開,反而更不能理解地看他了,“我一個女孩子,難道還會吃了你啊?你要是怕宋小姐誤會,也可以叫她一起過來嘛!就是請你吃個飯,宋小姐不會嫉妒小心眼誤會的吧?”
這件事恐怕真有點抱歉,就傅寒深的瞭解來看,宋言這個女人,有時就小心眼得很。
而且,小心眼得讓他心情愉悅。
腦袋裡不自覺閃過宋言說不準他再搭別的女人手時有點霸道的樣子,傅寒深嘴角微微勾了勾,倏爾目光收回,懶得再理會薛曉,也沒再提醒她挪開撐在視窗上的手,兀自踩下油門,發動車子。
盡管薛曉家世地位不錯,是傅老太太當初給他介紹相親物件的其中之一,而他們目前算來直到現在也不過才是第四次照麵而已,但傅寒深不覺得她是一個不聰明的女人,否則第一次見麵相親時,她也不會那麼識趣地沒再糾纏他。
所以,他覺得就算不用再提醒,當他發動車子踩下油門時,薛曉應該是很識趣地自主鬆開手,然而,他終歸有點小看了一個女人在頑固時的堅持勁。
當他踩下油門衝出去時,薛曉慢了半拍,沒來得及收回手,身子一個不穩就被他的車子甩開,當即跌倒在地。
聽到後麵傳來女人的痛呼聲,傅寒深穩穩踩下剎車,從後視鏡裡瞟見薛曉坐在路邊不停揉著膝蓋痛得齜牙咧嘴的,那一刻他的神情真的有夠不耐。
薛曉膝蓋小腿上被磕破皮,流了點絲血出來,幾乎從未受過傷的她,這一次真是讓她痛得嘶嘶倒吸涼氣。
正想埋怨呢,跟前就出現一雙錚亮皮鞋。
她抬頭去看,沒好氣地說,“不就請你吃個飯麼?有必要對我這麼狠?”
傅寒深麵色風平浪靜,絲毫不表露自己的一點情緒,目光居高臨下地打量她膝蓋一眼,眉梢倏爾擰起,然後掏出電話,“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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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傅老太太來到傅家住宅,因為還沒到時間,其實親戚們根本還沒來,可見傅老太太剛才完全就是在瞎羅佩茹。
還沒人來,宋言緊張的心情輕鬆不少,這種有點身為女豬腳的感覺,真比她看懸疑片時的緊張沒差多少,生怕自己沒頭沒腦的就壞了事情。
而在知道決定讓她今天過來是傅中天跟傅老太太的決定,想著就更加緊張了。
傅老太太拉著她的手,盡管宋言麵色平靜,卻能透過她的手感知得到她的僵硬,安慰性的拍拍她肩膀說,“不用緊張,大家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的人,有我坐鎮他們不會怎麼樣,等會大家都來了,你再緊張也不遲。”
宋言哭笑不得,原本還沒想多少呢,聽傅老太太這一說,就更加覺得他們親戚肯定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了。
畢竟,傅家的親戚,都是在官場軍隊混的,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是一隻小白兔,茫然間闖入一群老虎堆裡。
想想,都有點毛骨悚然。
傅老太太帶著宋言進來時,傭人崔姨過來說,“老太太,剛才傅少將來電說,他們會最快到達。”
傅少將是傅中天一個最小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