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此刻失笑又顯得落寞的樣子看在眼裡,宋言防備的警惕非但沒有鬆懈,反而是更高了。
她不清楚唐慕年現在又是什麼意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愈是警惕的模樣,愈是讓人自嘲,唐慕年無奈勾唇道,“這一次,我沒有惡意。”
“我隻問你,你來這裡做什麼?”盡管他說得真誠,宋言卻不會相信他,在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殘忍過後,在她這裡,他的信任值,早已為負。
看不論說什麼,她也始終不肯再相信自己的樣子,唐慕年隻能放棄要她放鬆警惕的念頭,雙手抄進口袋裡,“路過的時候,就順便進來看看。”
路過?
她可不記得他該出現的地方,跟這裡有任何的交界點值得路過的。
“現在你看到了,麻煩你可以走了吧?”麵對唐慕年,宋言不知不覺就流露出尖銳的氣勢,句句透出不客氣的驅逐味道,彷彿隻要是他在的地方,於她而言,都是充滿危險的。
宋小源藏在宋言身後,悄悄探出一個腦袋,看見唐慕年不如平日裡的英俊倜儻,反而是有點消沉的感覺,再對視上唐慕年的眼睛,他小嘴巴一撇,表露很不屑的模樣。
每一次看到宋小源,唐慕年內心都是晦澀惆悵得難以言語,硬生生的,他讓自己收回視線,強迫著自己不再過多關注這個孩子。
盯向宋言,他眸光裡閃爍著複雜,忽然,他忍不住問,“我們現在是不是除了針鋒相對,就不能再平靜說話?”
宋言覺得他突然問的這句話有點可笑,“一直不都是這樣嗎?”
一直都是……
仔細想來,他跟她之間,似乎確實幾乎從未有過真正能心平氣靜的時候……不,也是有過的。
在當年她沒離開唐家前。
“看來都是一些不怎麼美好的回憶。”他垂眸笑了笑,態度出奇的平靜,讓宋言都感覺自己快不認識他了。
唐慕年正麵對她時,何曾有過這麼鎮定的時候?
她現在是連他身上一點對她的恨意都感知不到。
“你到底想說什麼?”宋言蹙眉,在知道宋小源就是她的兒子後,再這麼麵對唐慕年,她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晦澀,怎麼想著都是自己先背叛了他似的,讓她並不想這麼跟他相處在一起,“如果沒事,就麻煩你離開,等會傅寒深回來看到你在這裡,我們彼此都會有麻煩。”
“他對你而言已經這麼重要了?”重要到,已經再看到他一次,都怕被傅寒深誤會地步?
但在問出這句話後,唐慕年就覺得自己問得多餘了。
不重要,怎麼可能會給傅寒深生了個兒子?
宋言並不想跟他貪談論傅寒深對她而言重不重要這種問題,現在的他,於她而言就是一個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沒有必要,把她的感情問題跟他坦白。
不想多費唇舌,她拉著宋小源的小手就要走進屋,身後卻又是傳來他叫住她的聲音。
他叫住她名字的時候,沒有以往的怒意跟戾氣,平平淡淡好似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深情,如果,他對她的感覺,可以理解為深情的話。
並不想理會的,可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來。
這種感覺,真是叫人厭倦卻又擺脫不掉。
宋言咬牙,不回頭看他,音色冷冷的,“唐慕年,我不想把你現在出現在這裡行為看做別的意思,但如果你還沒有看清我們的位置,那我就不妨多提醒你一次,我們已經離婚了。”一字一句的,“是你親手,在那個時候推開的。”
“……”
“你愛你的權勢跟地位,我能理解你,男人總是要擁有這些東西才像個男人,所以我不怨恨你做的那件事,但這並不代表,我還會不知廉恥的回頭看你。”
“你再回頭,是不知廉恥?”
“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她冷絕地說,“不要忘記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誰,她能滿足你的虛榮心,我比不了,所以能做到的就是不會再去幹擾你的任何問題,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如同當時一樣的絕情,把我推開後,就不要再來幹擾我的任何事情。”
心尖裡彷如被針刺一樣鈍鈍地痛,牢牢盯著她的背影,他說,“如果,我跟她分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