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深順勢把外套罩在她身上,凝望她幾近呆滯的瞳孔,心中狠狠一痛,摟住她腰肢的手,更緊了,在她眉心上輕輕烙下一吻,“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
心中忽而一緊,宋言心髒抽痛,喉嚨哽咽得她說不出一個字。
將她亂糟糟的頭發跟渾身狼狽的樣子納入眼底,傅寒深表麵平靜而沉穩的給她清理,在視線觸及到她頸脖上鮮紅的吻痕跟鬆鬆款款的褲頭時,他眼神沉了不止一個層次,胸腔裡升騰出一股頻臨毀滅的森沉感,但他卻沒讓自己發作出來。
終於給她整潔好身上的衣物,傅寒深握住她的手,與她食指交融在一起,帶著她就要往外走去。
可是,他們還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唐慕年低低的嗤笑聲,“就這樣走了麼?”
傅寒深腳步倏地一頓,眼底深處有猶如滾巖漿般的灼熱氣息,立體的五官緊繃。
唐慕年看著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兩隻手上都各自戴了一枚刺人眼目的戒指。
他早就在之前看到了宋言手指上的戒指,隻是當時沒多想。
現在看來……嗬……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堂堂傅總也有撿別人東西的習慣。”唐慕年懶懶散散的靠著沙發,雖然臉上掛了彩,卻依舊不影響他本身英俊的美觀,嘴角邊流下的鮮血,反而更增添了一絲別樣的俊美,“不管她什麼時候才跟你在的一起,可她終究擺脫不掉曾經是我妻子的這個名號,更加擺脫不掉,她曾是我擁有過的女人……”
宋言身體一顫,想說什麼,傅寒深卻突然鬆開她的手,倏然轉身——
靠著沙發的唐慕年衣襟猛地被男人大力提起,傅寒深一腳壓在他身上,抬手就是一拳下去。
那一拳,又狠又猛。
唐慕年嘴角頓時湧出更多的鮮血。
“你聽著!”不容唐慕年喘息回手,傅寒深雙手提起他的衣襟,低頭湊到他麵前,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輪廓分明的五官遍佈蕭條陰沉之色,自身體深處爆發出野獸般的氣息,逐字逐句的,他道,“這是我第一次對你說,不管你陷在怎樣的過去漩渦裡出不來,知道她現在隻是你的前提就給我離她遠一點,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我會——殺了你!”
這個警告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一點,唐慕年從他迸裂著令人發怵的眼神裡看出來了。
然而,他卻笑得漫不經心,笑容裡透著滿滿譏嘲跟諷刺,像是在嘲笑一個讓他覺得十分像足了戲子的人,“可你永遠都擺脫不掉,她曾也是我的女人這種事實,別告訴我,你會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鬆開他的衣襟,傅寒深起身,居高臨下的,冷冷俯瞰他,“不要把每個男人都想得跟你一樣愚蠢,不是誰都會沉淪在過去裡或者一件事裡出不來,你想發洩我奉陪到底,但,最好別來招惹她,再在我麵前賣弄什麼小把戲,就算你是她前夫,也別想我會心慈手軟。”
“嗬。”在傅寒深轉身之際,唐慕年又是輕笑,背部靠著沙發,雙手懶散的搭在兩旁,他甚至不去擦嘴角邊汩汩鮮血,勾唇道,“她給你喂毒藥了麼?這麼護著她,有想過值得嗎?如果她真有那麼好,為什麼有了你的孩子,卻又能跟我上床?”
本來要走的傅寒深回頭,轉身間隙就又是一拳凜冽的砸到他臉上,冷冷而森沉的道出幾個字,“你根本不配她愛過你!”
這一拳又比之前更兇狠了,打得唐慕年從喉嚨裡發出一記悶哼聲。
揮過這一拳,傅寒深這一次是連多餘的話都懶得再說了,神色蕭然的回身,踱步到宋言的身旁,拉過她的手就走。
宋言基本已經平靜下來,唐慕年跟傅寒深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到了,對於唐慕年的句句譏諷,像是早已經麻木,但,在傅寒深的麵前說出那些話,終歸是讓她感到難堪,說不出一個字,麻木著任由傅寒深帶著她離開了。
公寓裡忽顯空空蕩蕩起來。
不配麼……
唐慕年低低的笑,笑聲在空間裡徘徊回蕩,耳邊回響著又是宋言的那句話,不要讓她後悔愛過他……
愛過麼……
她說了隻是愛過,不代表,還愛著……
他靠著沙發,仰起頭,笑著笑著,心卻痛成災了……
他好像一直活在過去裡,從來都沒有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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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離開時,車內格外安靜。
宋言坐在副駕駛座上,卻不知在想什麼,頭微垂著,幾縷發絲垂在她白皙的臉頰邊。
傅寒深也沒有看她,深沉的目光直視前方,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攥得有點緊,好看的手指關節泛著白。
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