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循聲望見一臉從容的傅寒深步伐穩重地走來,在這個陌生彷彿隨時隨地都充滿危險的地方,他的出現每每總能帶來一股安全感。
她抿唇,神經放鬆,笑了笑。
傅寒深到她身邊,自然然而的摟過她肩膀,熟悉得宛如這個動作他已經做了不下千遍,漫不經心的眸光瞟過麵前的唐慕年,微微頷首勾唇,“下人已經做好了晚餐,老太太讓我過來叫你們,不介意,可以一起過去。”
那言語間分明沒有諷刺而刻意,卻偏偏又讓感到他的不歡迎。
唐慕年視線注視在他摟著宋言肩膀的手上,眸色冷了不少。
適時的調開目光,隱忍著心底那股莫須有的怒意,表麵是各自沉穩的風輕雲淡,他說,“我先上個洗手間。”
他還沒閑到要去看他們相擁走在一起的畫麵是何等的和諧。
在跟傅寒深相處到一起,唐慕年顯然不再出口傷人,態度說不上好,但起碼也不會在傅寒深的麵前,刻意針對宋言。
成熟點的男人都不會在另一個男人麵前,用語言來出賣自己此時心底的不甘。
他會讓傅寒深看到,宋言是他舍棄不要的廢鞋,傅寒深再怎麼珍惜疼愛,那是他不要拋棄的。
一個男人撿了別人不要的東西,何談優越感?
隻會降低他的身份罷了。
唐慕年是什麼態度,傅寒深看得清楚得很,然而他卻隻是但笑不語,衝唐慕年示意了下,就摟著宋言率先離開。
眼角餘光凝視他們一起離開的身影,唐慕年臉色卻越繃越緊,眼底滿滿的都是不快跟陰鷙,分明他很成功的踐踏了宋言,因此而也無形譏笑了傅寒深,可是,他卻始終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快感。
傅寒深的態度顯然沒有把他放在眼底太多,甚至連更多的一句話都顯得吝嗇,沉穩之中又是一股讓人不快的輕狂,好似在傅寒深的眼裡,他也就不過爾爾。
意識到這種感覺,無疑是讓人痛恨的。
對於他們男人這種生物來說,這種感覺是最不能忽視也無法忍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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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並不多言的心理較量,傅寒深表麵看似無波,甚至並不讓人覺得他有什麼出彩之地,可偏偏,他的行動卻已經證實了他才是贏家。
宋言被他摟著走出唐慕年視線範圍的距離,這才拿開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停下腳步側身看他,“你剛好路過?”
“你認為無緣無故我會特意路過洗手間?”他掃視她,“剛才都說了什麼?”
他過去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唐慕年後麵說的一些話,想來定然在之前就說了一些讓人不是很愉快的語言。
可宋言並不打算把那些話告訴他,隻是道,“無關緊要的。”
傅寒深深深看著她,見她始終不肯多提,倒也作罷,唇瓣邊漾過笑意,“所以我才是緊要的?”
“……”
宋言沒想到他居然借著這個茬就來調侃她,一時間啞語,耳根紅了紅。
“好了。”傅寒深拍拍她的肩膀,語氣是不加修飾的寵溺,“去吃飯。”
“傅寒深。”他剛走兩步,她卻扯住他衣角。
他回頭睨她,宋言抿了抿唇,猶豫著說,“還能瞞多久?”
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唇角微勾,反問,“為什麼要瞞?”
“嗯?”宋言不太明白地看她。
“我沒有想過要隱瞞什麼。”他凝視她,眉宇間的神色淡淡的,“也並不打算隱瞞,這件事早知晚知都是一樣。”
“……”
宋言滯了滯,這麼想來,他似乎從進來之後,也並沒有刻意跟她保持距離,甚至態度不曾對她生疏半點。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盡管希望他在這種狀況下不要亂說,但倘若他真的跟她刻意保持距離,口頭上再怎麼說不在意這樣很好的話,都是謊言。
怎麼可能會真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