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究底,唐慕年自始至終也不過就是想要她六年前離開的原因,而她也將最實在的答案告訴他了,現在他不能冷靜,等他冷靜下來,所有的事情或許都該劃上休止符,都會有了結果。
可是,為什麼……心卻在這一刻疼得有點無以複加了呢?
盡管還並不知道他給的結果會是什麼,然而心卻像是不受控製一般,抽搐的疼著……
人生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旦開始,便很難輕易結束。
一連兩天,唐慕年沒有任何動靜,也沒再出現在他們視野裡,宋言正常上下班,心底在等待著他的回答,可卻又懼怕於他的回答。
到了此時,她都快不清楚,到底該不該期盼他的回答了……
試問一下,兩人相識那麼多年,曾經確實也在一起過,當她那天在會議室裡回答了那種話,會沒有傷到他麼?
她並不想再去回想那天的場景,可他轉身落寞的模樣,卻總不由自主的冒出她的腦海,讓她久久亂了神,甚至於不止一次的,拿出筆記本出了神……
“宋醫生?”身邊突然出現的聲響驟然拉回她遊離的思緒。
宋言回過神,隨手將筆記本合上,轉身看向走到她身邊的男人,“覃醫生,有什麼事嗎?”
來人是她的同事,一個辦公室一個課的覃澤昊,進醫院工作時間比她長不少,算是她的前輩,然而年紀才大宋言兩歲,長相斯文,平時戴著一副眼鏡,就愈發顯得斯文儒雅,有種宜家男人的溫暖形象。
覃澤昊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笑了笑說,“沒什麼,剛才進來看你在發呆,就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宋言回之微笑。
覃澤昊接著說,“以後別叫我覃醫生了,顯得太生分,叫我名字就好。”
愣了愣,宋言道,“那你以後也叫我宋言吧。”
“隻要你不介意,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溫潤一笑,覃澤昊看了看辦公室內牆壁上的掛鍾,回過頭看她,“準備到下班時間了,宋言,你等會有什麼事嗎?”
叫出她名字時,他叫得格外順溜。
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宋言誠實搖了搖頭。
“是這樣的。”摸了摸鼻子,覃澤昊溫潤笑著說,“同事們晚上定了一個大包廂,不用值班的醫生護士大多數都會去,晚上你沒什麼事,大家可以一起聚一聚……”
正說著,宋言視線越過覃澤昊的肩膀,意料之外瞟見站在辦公室門口身姿修長的男人。
她心下一怔。
唐慕年?
他……什麼時候來的?
唐慕年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像是覆蓋上了一層陰霾,漆黑深瞳從他們身上收回來,不發一句,倏然轉身離開,挺拔的身姿,有種冷絕的幹脆。
宋言本能的邁開腳步追上去,然而覃澤昊卻先按住了她肩膀。
見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他出於同事間的關心,擔憂問,“宋言,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目光看向空空蕩蕩的門口,宋言慢慢回神,爾後,衝他搖了搖頭,隨口應付了幾句,便不想再說話。
覃澤昊見她如此,沒再繼續多糾纏她,這兩天以來,任誰都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
下班時,宋言出了醫院大門,意外的,唐慕年的車子停在外麵。
見她倏然怔愣地站在醫院門口,唐慕年滑下車窗,露出他一張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
坐在駕駛座上,側頭,他冷漠到沒有情愫的眸子,看向她。
他逼人的視線打在她身上,叫人無從閃躲,也無法逃避。
該來的躲不掉,他既然出現了,就代表他內心已經有了結果,而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得去麵對這個未知的結果。
做了幾個深呼吸,穩下心緒,拾起勇氣,宋言努力從容不迫的對視上他,也慢慢邁開了腳步,朝他走過去。
“剛才那個男人,又是誰?”待她來到車旁,唐慕年冰涼開口,目光漠然,漂亮的唇瓣似乎也帶了股冰霜之感,語氣是那麼冷,有些穿腸蝕骨的幽涼。
不帶任何情緒的,宋言回,“我同事。”
“同事?”他嗤笑,淡淡的笑,卻又透出一股濃濃的譏嘲,“難道不是你下一個目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