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辜捏著的指尖,用剃刀一點點的將好像火燒焦黑的地方刮下來。
於心鶴在一邊看著:“胡先生那樣也還沒有死嗎?”
“不會,等明天早上,他又會恢復。我們以前也試過想將蛇砍斷,救下胡先生,可完全沒用。”何辜目光發沉,剃刀將腐肉刮完,用酒精消了毒,又將一粒藥丸捏成粉,小心的粉在上面。
收完後,他沉眼看著我道:“別想太多,好好養胎。”
說著把剃刀遞給我:“拿著防身吧。”
我接過剃刀,在水中洗了洗,放在口袋裡,看著何辜道:“胡先生清醒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回龍村的人,都不是人。”何辜看著我,苦笑道:“他說回龍村的人,是不應該存在的,也是不可能存在的。蛇棺不毀,龍家血脈不斷,相輔相成。”
他說完端著東西就走了,將我和於心鶴留在房間裡。
“來一口?”於心鶴將蛇酒朝我遞了遞,咂巴著嘴道:“有時醉了,比清醒好啊。”
我雙眼看著她的手,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剃刀:“你雙手都能拍死蛇?”
“不用拍,一般的蛇碰到我都不敢動,一捏就死了。”於心鶴為了顯示自己力氣大,伸手捏著桌子一角,啪的一下將木桌子的角給碎成了碎末。
我看著目光沉了沉:“是學的嗎?”
“先天的。”於心鶴呵呵的笑,盯著我道:“玄門修行靠的是天賦,後天努力雖重要,可沒有天賦,往哪個方向努力都不知道。”
“你想學東西防身是不是?”於心鶴瘸著腿,坐在我旁邊,一幅姐倆好的樣子:“你其實也有天賦,你就是龍靈啊。你看墨修蛇君護著你,你有蛇胎,又是龍家女,光是你這身份血脈就是別人羨慕不來的天賦。雖說……”
她目光落在我左手上,咂巴著嘴:“慘了點。”
外面發著黑,我躺在床上,連話都不想和於心鶴說了。
她都知道我慘,墨修又豈會不知道。
只是蛇棺到底是想要蛇胎,還是想殺了蛇胎?
於心鶴見我要睡了,比量了兩眼床,抱著蛇酒瓶,瘸著腿走了。
她離開的時候,蛇酒瓶裡的蛇好像晃了一下,不過可能是在於心鶴懷裡吧,又縮了回去。
我白天睡了一天,這會眯著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左手痛得越來越厲害,腦子裡的事情也越發的多。
正胡亂的想著,就感覺腳底有什麼蠕動。
跟著似乎有什麼冰冷滑膩的東西纏在我腳脖子上。
我以為是蛇,抓著剃刀起身,腳一勾就劃了過去。
可一抬腳,卻見腳脖子上纏著一縷黑溼的長髮。
那頭髮很有韌性,剃刀一下子,居然沒有割斷,卻自己慢慢的縮了回去。
我詫異的順著那縷頭髮朝外看,只見二樓的窗戶外面,一張慘白的臉,隱藏在漆黑的長髮中間,正朝我露著一個僵硬而古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