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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要斬情絲,我和墨修突然相對無言了。
墨修將摟著我的胳膊,慢慢收了回去,連身體都慢慢坐得筆直。
手卻攏在寬寬的袖子裡,慢慢扭緊,沒有再說話。
外面消防警報大響,風家子弟急忙進來滅火。
也不知道是滅旁邊範師母家的,還是滅小操場那裡的。
墨修慢慢的站起身,走到陽臺邊朝外面看著。
我坐在沙發上,後背靠著軟枕,聽著這吵得耳朵都疼的警報聲,慢慢閉上了眼。
從墨修融合殘骨後,我就再也不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什麼來了。
可風城那縷本體蛇的神識消散後,我心口一直在隱隱作痛,宛如有條蛇在一直啃噬著我的心。
情愛宛如蛇,濃時交纏如索,恨時宛如兩條互相憎恨的毒蛇,恨不得相互撲噬。
我現在就算明白心裡的感覺,卻不敢妄下定論認為這感受是我自己的,而不是那顆心,或是那條蛇強加給我的。
就像我原先能感覺到對那條本體蛇濃烈的愛。
可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對墨修是不是真的有情。
就算有,他也不一定需要了。
畢竟他融合了殘骨,就算天譴落下,實力依舊在。
所以斬情絲,對我其實挺好的,強大自身,斷情絕愛!
可真正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卻莫名的有點傷感,更甚至有點慌張。
我閉著眼睛,將垂在下面的雙腳收起,腳踝的傷一直沒好,垂著也痛。
可這一動,好像就牽到傷口了,痛得我眼睛裡有什麼滲出來。
我忙拱著腰身,將頭枕在沙發上,臉慢慢朝上仰起。
可剛一蹭,後腦蹭到什麼,腦上的傷也開始生疼。
好像人在脆弱的時候,真的是連痛感就靈敏幾分。
我沒有折磨自己的習慣,正打算將頭仰起來,就感覺一隻寬大的手掌託著我的臉,將我的頭慢慢扶著側靠在沙發上。
微微睜眼,卻見墨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正小心的將扶著我臉的手縮回去,又將蒙在頭上的黑布理好,免得剮蹭到。
我半邊側臉趴在沙發背上,看著墨修修長的手指在我腦後小心的牽動著。
微皺的眉頭,低垂著的雙眸,高挺的鼻子,薄卻脩潤的雙唇……
那雙眼睛裡,一片漆黑,睫毛眨動,就好像揮動著什麼。
明明就是一個不大的頭巾,理起來應該很快的,可墨修卻理了很久。
而且越理好像越亂,他的唇也越抿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