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殿下,快出來了,您再加把勁兒!”
宮殿內嘈雜聲傳入宮外男人的耳朵,他皺著眉,凌亂的黑髮也不知被他因不安抓了多少次。夜間寒冷,他卻緊張到沁出汗,汗珠滴進藏青色的衣衫。
他是魔族王首澹臺亓顒,他的王后在面前的寢宮裡生子。
直至一陣哭聲傳來,澹臺亓顒聞聲,忙奔進寢宮,映入眼簾的是心愛的女人虛弱地躺在床上,身旁是剛剛誕下的孩兒。
剛剛在宮外聽到的孩童啼哭聲卻在此刻蕩然無存,不過他沒心思在意這些,直接走到了女子的身旁,撫著她嬌紅的臉,喃喃道:“澤蘩……”
澤蘩搖了搖頭,嬌紅的雙靨如初春的花朵:“都挺過來了。”
澹臺亓顒凝視著被錦絲軟褥裹著的宛如粉球的嬰孩,又看向澤蘩,笑道:“你取的名字可以用上了。”
澤蘩輕笑,孩子還未出世之時,兩人就約定,若是男孩,取名傲劂,若是女孩,取名傲瓊。
她道:“我們的孩子都很稀奇,來世竟極少哭嚎。”
澹臺亓顒不解道:“都?”
澤蘩玩笑道:“我犯糊塗了,想著沒能遂你之願,不是女兒。”
澹臺亓顒故作惋惜道:“是好可惜,但我們來日方長。”
屋外燈火通明,紅紗漫漫,屋內喜得貴子,安靜祥和,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可老天爺總是愛捉弄人,他總愛在你覺得一切都滿足的時候開一個讓你難以接受的玩笑。
前一刻在宮殿外放天燈祈求好姻緣的妙齡女子,後一刻被突如其來的槍戟當胸刺過。幾個魔力相當的人還想掙扎著同這些偷襲的兵將鬥個你死我活,無奈都變成了劍下亡魂。
澹臺亓顒感受到血腥之氣,安撫了澤蘩,便出去查探,誰料竟看到院中的子民倒在血泊中,侍衛浮勳斷了一臂一胻,倚在牆邊喃喃地對他說:“快走。”
隨之闖進來的是身著一群銀色甲冑的兵將,屋裡的澤蘩聽到打鬥聲,意識到不對勁,還未整理衣物便跑了出去,一出去便看到被一把長劍穿過胸膛的澹臺亓顒。
“亓顒!”
澤蘩上前扶住滿身血沒了氣息的澹臺亓顒,怒視著行刺他的身著甲冑的人:“為什麼?!”
“為什麼?澤蘩,你既貴為龍族三公主,又為我神族的天神,與幽罅的餘孽相戀,還生下了孽種!天帝下旨要殺了你們!”
澤蘩顫抖著,握緊雙拳。
簡直一派胡言,她與澹臺亓顒是天后成全,天帝賜婚,他們宅心仁厚,怎會做這趁人之危的事?!
她猛然看向他:“是他,是他讓你做的,是不是!他害死了玉鵷,如今又來害我!”
她顫抖起身,要是以前,這些天兵天將她哪裡放在眼裡。可如今,她剛剛誕下孩子,身體虛弱至極,只能不甘心地顫抖著。
“是與不是,你去陰曹地府問吧!”
鮮血噴濺而出,澤蘩顫抖著將手伸向床上的嬰兒:“孩子,我的孩子,傲劂……母后對不住你……”
她因體力不支倒地,腦中是那黑夜裡漸漸遠去的模糊身影,唇角一勾,目光掃過面前的天兵天將,吼道:“盲目賣命的螻蟻,你們永遠都不會得逞!永遠都不會!”言此,手無力垂下,雙眼緩緩闔上……
領頭的神將嶽平將擒來的嬰兒抱到天帝面前,問道:“天帝,這個孽種如何處置!”
天帝問道:“澹臺氏身在何處?”
“屬下該死!”嶽平雙膝著地:“那澹臺亓顒不甘受屈降之辱,早已自行了斷,澤蘩神女也……”他故作說不下去,低下頭掩飾他的得意。
座上的天后明顯不信他的話,怒道:“荒謬!前些日子本後命人送些小公子的誕壽禮,你卻私自替那人攬了這活兒,如今倒是給本後解釋解釋,送個壽禮為何帶數萬天兵天將,你要挑什麼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