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過了這個橋,就進入嘉雅郡,按地圖,往左是本地的一個男爵城堡,往右則是一般郊區,是否拜訪?”領頭黑甲騎士道。
他叫普乙安,臉上有一道長疤,從眼角直到嘴唇,每當說話,就像一條蟲蠕動,但沒人敢笑他,這是光榮的證明,也因為戰場上替侯爵擋了這一刀,而從養馬小子成為貨真價實的騎士。
“繼續走,路上找間乾淨點的旅店就行。”蘭德爾不假思索。
他去過太多小城堡,主人為了增加敵人攻擊難度,裡面又隔出許多不必要的戰鬥空間出來,使陽光更難以進入內部。
由於陰暗潮溼,下水道,公共廁所和浴室都也時常堵住,腐臭味瀰漫,晚上蠟燭一滅,跳蚤,蟑螂,老鼠從各個角落竄出,嘰嘰喳喳,讓有現代衛生習慣的他完全忍受不了。
“少主,聽說本地普列公爵是有名的好色之人,他的臣屬想必相同,這地方說不定有很多美人,真想看看。”左窗的騎手插話,是黑甲騎士的侄子偉伯,
他眉毛濃密,鼻樑高挺,頗合這個時代的審美,加上彈奏的一手好魯特琴,跟在王都的日子,惹上不少情債。
由於普乙安一直沒有生育,因此把偉伯帶在身邊,準備讓他繼承自己騎士之位
“聽少主的。”普乙安瞪了偉伯一臉。
看見叔叔發火,偉伯馬上閉口遠眺。
“想見阿芙卡娜?你想睡她?”蘭德爾對手下了如指掌。
“不敢,她可是前伯爵夫人。”偉伯雖然否認,臉上的表情卻沒甚麼說服力。
來者是客,這句話通用於高盧境內的貴族們,如果蘭德爾前去拜訪當地男爵,接著男爵會上報給他的上級領主,蘭德爾要再前去作客一次,表示敬意,這會耽擱很長時間。
“收收心,有的玫瑰是帶刺的,太出格小心把你扎死。”蘭德爾說完,放下車帳。
過了一會,車上替他按摩的拉法開口,“少主,您對阿芙卡娜熟嗎?”
“她很出名?”
“尼斯港有段時間,天天上演她的故事,說她的樣貌,天上的月亮見了都會無地自容,我想想戲詞怎麼說的。”
拉法模仿野臺劇演員口氣,娓娓道來,“她有一頭焰色的秀髮,下巴短薄,眼睛有神,胸部圓潤端莊,手指白嫩細長,笑起來有深深的酒窩,臀部堅挺,走起路時輕盈的像個小鳥,若能與她睡上一日,天使可作也不希罕。”
“少主,您見過嗎?”拉法道。
“我沒見過,也沒興趣,傳言永遠當不得真。”蘭德爾道。
拉法卻不相信,能被這樣傳頌的美女,一定非同小可。
“聽說她讓叔侄反目成仇,使上千名士兵喪命,尼斯港稱她為魔女,說她生**費,每餐要三十道菜,**極強,還跟一百名以上的男子有染……。”聊起女人,拉法同樣興致勃勃。
“我肯定的告訴你,後面就是瞎傳。”蘭德爾雖沒見過,但手下的情報部門,曾經上傳過有關資訊。
“嗯?拉法豎起耳朵。
“她本是薩克森的貴族,母親是瑞科地區的一個女伯爵,後來爆發瑞科爭奪戰,他才至高盧王國生活。”
“這仗我知道,您多說點。”拉法道。
“瑞科地區是高盧王國母親河賽納河的末流,由於水道疏通的緣故,我國中凡有塞納河流經的省份,都能自由通行到瑞科,通婚,通商的很多。”蘭德爾說到一半。
“這不是挺好的事?”拉法插嘴。
“你見過天上有兩個太陽?薩克森被魯尼王國割去了東部平原領地後,早就一蹶不振,卻緬懷過去的榮光,覺著自己是所羅的後代,是歐羅大陸最尊貴的國家,跟北方几個獨立的伯國,搞了個漢薩同盟,自封盟主。還妄想限制我國東北方的發展,時間一長,高盧就跟薩克森起了衝突,所以開戰。”
這戰很慘烈,薩克森王儲還差點戰死,蘭德爾把戰爭一筆帶過,讓想要聽更多的拉法追問,“少主,你再說說這場戰役,那王儲怎麼死的,聽說薩克森的軍醫,還用上麻醉開刀的手法,才把王儲救回,那麻醉不知道用什麼成份,聽說是乙丁,素香……。”
拉法一直髮表意見,使蘭德爾不耐道,“你知道神給你一對眼睛,一對耳朵,卻只有一張嘴,是為什麼?”聽到拉法的話,蘭德爾瞪著他。
“是……是……?”明明是涼爽時節,拉法突然冒汗,想了很久道,“多聽多看少說話。”並低下頭。
“多嘴是我不喜歡缺點之一,有的人不懂,所以沒好下場,記住它,路才會越來越寬敞,可以直達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喝了口水,蘭德爾接著把阿芙卡娜來歷說完。
“這一仗打了一個月,薩克森就頂不住壓力投降,瑞科被劃給我國,當地的貴族四處投靠親屬,由於阿芙卡娜過世的父親,是前任普列公爵的妻弟,所以她便跟其母親,繼續在高盧生活,再後來她嫁給了前任普列公爵的私生子奧布理……。”
蘭德爾覺得口有些幹,不想再說,飲了口水,打記哈欠,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