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四駕馬車進入君士坦丁城,車上載著拜廷第一名士“臥龍勞司基”。
城景跟三十年前變化不大,只是高厚的城牆顏色又淡了些,人口又多了些,廣場持劍的大衛雕像,依然屹立不搖。
他曾經在大衛雕像下,發表扣人心絃的演說,想著改革國家,但他失敗了。
勞司基頭探出馬車外,貪婪地吸了一口屬於帝都的美好空氣。
這口氣,沁心,入肺,掛髓,他舒坦的不行,又貪婪吸了兩口,心滿意足縮入車內。
平心而論,百萬人口的巨城,各種氣味混雜,遠比不上東南的鄉陲空氣,青山綠水,但是這城乘載他的宏高理想,是他的天堂,沒任何地方比的上。
“不落之城君士坦丁只能亡於內戰,數次歷史都證明此事,外人想打進太難……,要用滲透方式,也許要花上兩三年,慢慢讓人滲入此城,那時再跟十常侍翻臉,等控制國家後,我第一件事便是奪走地方總督跟軍鎮的權利,中央統一軍隊,強後穩固的樹身為主幹,地方支葉為次,這樣國家才能永遠穩固……,這次回來了,那既便死,也要死在這城!”馬車內,勞司基定了一個小目標。
當年他與四位貴族好友,鼓動帝國第一學府,“安條克大學”的學生與教師,想要來一場驚天動地的改革,主要提出四點,“廢除閹人”,“官員以考試任用”,“土地丈量修正”和“外族的經營方針”。
辯論家的口舌很厲害,鼓動許多破落的小貴族支援,勢頭越演越烈,最後尼祿出動禁軍,內侍帶人抓了三百多名大學師生下獄。
當時的大內侍馬其頓為了永絕後患,還進饞言,說他們結黨亂國,將其打成“黨人”,沒死的全都流放,不能再出仕,史稱“黨錮之禍”
而尼祿認為自己親信勞司基,對他甚好,他卻背叛皇帝信任,所以雖尼祿不殺他,但奪走勞司基所有親人朋友,讓他痛苦一生。
勞司基後來隱居鄉間,名聲越來越大,為了自保,他還替教會編撰聖書,受到帝國牧首(拜廷國教門羅教首領,地位近似教皇,稱讚其品格高潔,足以封聖。
雖然尼祿不太高興,不過勞司基很守本份,又發表過一首讚美自己的詩作,便不多為難,但也不准他回帝都,老實呆在鄉下,直到死去哪日。
三年又三年,三個十年過去,年輕人成了老漢,理想成了野心。
……
……
身為皇帝顧問,勞司基享有官邸,這是一間有著五十間房屋的巨宅,三十位僕人早已準備就緒,等著臥龍到來。
這也是監視,他們全都出自內廷安排,是十常侍的耳目,勞司基進入居所後,不停點頭,任由管家安排介紹,並未多說什麼。
當晚,一道來自宮廷的榮耀旨意,讓勞司基地位又高了數級,與十日前,就先行來帝都的東卓,共享同樣尊貴稱號。
“殿中監(拉丁語宮廷主事”
拜廷有專屬的一套榮譽頭銜,此尊號排行第三,本屬於皇族,但也賜於藩國守護和重臣。
勞司基以眼淚回敬,甚至還激動地昏了過去,讓人以為他十分開心,在鄉間的日子,他也學起演戲,以待有一日能派上用場。
隔日他前往大皇宮,主殿名為“阿波羅宮”,皇帝所在,偏殿有“牛獅宮”,“布科宮”,的宮殿,住了皇族,宮女,教徒,貴族官員,高階武將等,常駐人口超過一萬,每日流動人口達到兩萬,簡直是城中之城。
進入主殿,穿過御花園,浴所,珍寶館,馬廳等處,來到皇帝日常辦公的御書房,
勞司基見到了新拜皇東尼,他十五歲進入宮廷學習禮儀時,曾抱過還是孩子的東尼一次,當時東尼還沒現出異常,只是不愛說話罷了,而今日再見,東尼頭髮半白,已成人主。
東尼沒理會勞司基,流著口水,正跟宮女玩著貓抓老鼠的遊戲。
十常侍中有三位陪在身旁,馬賽克,馬萊模,馬爾濟斯。
馬賽克帶著一頂王冠,半身紫袍,坐在皇帝寶座上,手也正拿著筆,使用紫墨水簽署檔案。
高階內官,享有蓄鬍的資格,勞司基眼前三個內侍都留著假鬍子,若不說話,三位內侍看上去就是正常男人。
“南方之龍,睿智博學的勞司基大人,”馬爾濟斯先行打招呼,他身上也著紫袍,不過所染部位沒馬賽克那麼多,顯其地位稍遜。
“感謝您的幫助,使我能為國家效力,馬爾濟斯大人。”勞司基點頭行禮。
他能回來,除了靠東卓推薦,馬爾濟斯的支援,也有一定因素,馬爾濟斯是貴族四子,犯了錯才被閹割,有一名家族親屬曾是勞司基的學生。
勞司基靠著學生推薦,兩人曾私下書信往來,後他寫了多封懺悔信件,講訴當年反閹人的不當,再由馬爾濟斯牽線,這才打動其他九常侍讓他回來。
“你是帝國名士,若有一些不滿我的貴族來找你謀事,做好皇帝顧問的本份,將來你想有個世襲封邑,也不是難事。”馬賽克很直接,開出一個難以拒絕的條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