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南下,回到溫度較地高盧北方港口後,碧蓮的面板組織,開始滲出黑血。
醫師用了許多方法嘗試,發現低溫能控制面板腐壞狀態,蘭德爾聽完找來馬車,緊急將碧蓮送到氣候寒冷,正下雪的高地城堡。
回到王都,接受民眾歡呼後的隔夜,蘭德爾立刻向坤克告假離開羅爾宮,去看望碧蓮。
碧蓮跟齊格飛被安排在“上朗德行省”一座小山堡療養,此堡領主曾是蘭德爾祖父的侍從,後來受他提拔,成為騎士,立下戰功後受王室封賞,成為此城準爵,雖改變封君,但仍十分尊敬阿道夫家族成員,對於蘭德爾的到來,山堡上下十分禮遇。
此時節山堡大雪紛飛,低溫環境加上體術者身體強大的治癒力,碧蓮總算存了一口氣,但這麼嚴重的傷害,已無法復原回曼妙美好的體態。
蘭德爾讓人每日替碧蓮換藥,乾淨紗布,麻醉藥,堆積兩口大箱子之多,還有各種動物內臟,外皮,草藥等能用來治療的藥品,一車又一車運來,五位生活在王都亞丁郡的醫師,也被蘭德爾聘僱來此。
拉丁語(拜廷,薩克森語(薩克森,意利語(西里,西葡語(阿拉貢,還有操使本地法蘭語(高盧,出自五個國度的醫師,配上三位翻譯讓其交流,用各自精通的醫學體系來治療碧蓮。
五人開出許多藥品,蘭德爾馬上派人下山取回,短短十五日,派出馬車的採購總花費,相當兩千人男爵領一年收入。
簡直瘋了,手下不明白,花費這麼多錢救女海賊,甚至還把侯爵在王都的私人莊園典押給相熟的貴族!
蘭德爾卻不理會,錢是其次,蘭德爾要碧蓮活!對母親的情感,蘭德爾折射其身。
母親脖子有個胎記,所以不喜拍照,加上大火燒光家中的照片,蘭德爾對母親的記憶,僅靠幾張親戚處得來的照片,其全是母親年輕時所留下的圖照,對比下,除了膚色和髮色有異,他越看越覺著碧蓮五官和記憶中的母親神似……。
每當醫師換藥後,乾淨的紗布全被黑血染紅,還黏著細小且壞死的皮肉組織,讓人觸目驚心。
蘭德爾聽著碧蓮痛苦的喊叫,心中難受,還找來住在山堡的一位老神甫,對其言,“神甫,虔誠祈禱吧,若能讓她活下去吧,我替你蓋間教堂,禮讚主。”
“她是異教徒,除非受洗,否則我……。”老神甫十分抗拒。
“行!那我便從王都奴隸市場弄個丹麥人祭司回來,反替你受洗,使你信奉奧丁!”
當年波尼為了救活幼年體弱的蘭德爾,曾威脅過領地神甫,若醫治不好自己,那麼便上天國替他問候主,沒想到有一日,蘭德爾也用上類似威脅。
“這可不行!至高神在上!”蘭德爾威逼,此堡領主又不管的情況下,老神甫一邊流淚,一邊替異碧蓮禱告。
山堡禮拜室內,開始終日無休替碧蓮祈禱,大量的香料作為貢品被焚燒,直通天穹,使山堡許多房間都充滿香氣,尤其碧蓮病房。
用盡這世界能用的方法,蘭德爾跟死神爭人,並在山堡住下,避免身上的細菌感染病人,蘭德爾幾日才見一次床上的碧蓮,見面之時,全身沐浴,十分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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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日,隨著傷口凝固不再滲出大量壞血,碧蓮力氣恢復了些,眼皮能張,又過五日,意識也能夠判好壞,她也發現窗外的蘭德爾是一名金髮少年,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貌似每日都來,衣著華麗,領口有兩隻金獅。
“是他救了自己?”碧蓮知道金獅是阿道夫的家族圖騰,因祖父齊柏林曾被此家族的族長(蘭德爾祖父伯巴多納砍了一劍。
“敵人的子孫仍是敵人”,想到此,思緒混亂的碧蓮,眼瞳又不自覺冒出白氣。
一窗之隔,蘭德爾心中突升寒顫,但見碧蓮有了生氣,他發自內心的高興,多日努力終有成果,他雙頰露出淺淺酒窩,張開潔白牙齒,明亮的黑瞳透過窗戶望著碧蓮。
白眼施放時能感受“被施術者”情緒,四目相視,隨眼神傳遞的溫暖火焰,撲滅冰冷敵意,餘溫注入其心,碧蓮心中一陣悸動,最後虛弱的精神力被壓制,白眼散去。
接著碧蓮瞄向別處,房間周邊對她來說十分陌生,且有特別之處,因貴族注重儀容,城堡中鏡子是必備之物,但這房內沒有一面鏡子,另外,仔細一嗅能感覺淡香,聞之使人產生舒心感,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也降低一些仍無法全消的灼熱痛感。
腦子胡亂猜想接下來可能的遭遇,碧蓮疲憊再起,昏睡過去。但灼燒感常使她疼醒,加上動用白眼過度,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異能反噬其身,噩夢不絕,接著幾日換藥時,竟兩次咬向女僕,將其咬的鮮血直流,甚至咬下一塊肉來。
醫師群無奈,只能一直使用麻醉藥劑,讓其昏睡。而這段時間,齊格飛的身體正逐漸恢復,由於蘭德爾把她當成普通少女,雖驚訝身上多處的骨折的她,恢復如此快,但也不放在心上,一個壯碩點的少女罷了,難不成還能傷害自己?
蘭德爾見了齊格飛一面,帶了一位通曉丹麥語的奴隸溝通,詢問兩女身世,因兩人身上帶有項鍊和戒指,貌似貴族,他想了解多些,而這次捕獵,他只帶了兩女回來,沒帶其他島民,所以只能來找齊格飛,詢問碧蓮身份。
齊格飛不知如何應對,裝成啞巴,沉默以對,在奴隸翻譯一句,“該女(碧蓮活了下來”後,打消她對突然發難,以威脅蘭德爾交人的荒謬想法。
第二次見面,則是蘭德爾讓齊格飛去看看碧蓮,而這次會面也是齊格飛恢復強大力量的起始。
透過窗戶,齊格飛見到了痛苦萬分的碧蓮,眼淚直冒,心中下定某項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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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蘭德爾被齊格飛食量嚇住,陌生的國度,見不到大洋之山堡,讓齊格飛心中煩躁,為了趕快恢復體力,她吃下大量食物。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對自己的身體,十分清楚,當攝取夠身體需要的食物時,這些食物能量,會轉化為又硬又粗糙如銅鐵般的肌肉。
她想要跟妹妹一樣苗條纖細,自八歲後,對美醜有了自我概念的她,過份剋制,身體幾乎從未吃飽過,每日總是飢腸轆轆,還時常催吐,這讓她身體外強中乾,甚至面色難看,能發揮出的力量,不足最佳狀態的三分之一。
乳酪,麥餅,牛奶,兔肉,捲心菜……,齊格飛毫不客氣,大口大口吃下,每日都要吃到肚腹圓滾,無法再塞一點食物,她才原意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