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的地方,周圍人都下意識地退後兩三步,為其讓出道路來。
就連一邊最混不吝的霍山元,也忍不住倒退一步。
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一束光。
是、是……來自於讀書人的光!
宋瀾衣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縱觀王朝更迭的時候,要是按你的說法,不都是一次次的內鬥嗎?可是如果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痛,如何才能迎來王朝的長治久安呢?”
“換方式來說,就好比一塊木頭腐朽了,你是拿刀把腐朽的一小塊割去,還是任由其腐朽,直至整塊木頭都變成廢物?”
癱軟在地面的文士感覺癱軟的四肢恢復了一些力氣。
他逐漸從地面上坐起,結果霍山元一瞪眼,他又是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面。
周圍滿是圍著的武將。
他們的口中頓時傳來不客氣的笑聲。
文士心中有些惱,但又不敢找霍山元的麻煩。
他尋思著,今日一過,自己在祁王旗下也過不了多久了,乾脆冷笑發問,“可是你又是如何確定,祁王殿下正在切除腐肉?”
宋瀾衣嘆了口氣,眼神微微有些無奈。
好好講道理吧,這傢伙還上頭了,開始胡攪蠻纏了。
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誰是正統,誰是反派。
這種東西,在結局未落筆之前,壓根就是唯心的。
文士見宋瀾衣嘆息,心下一喜,便嚷嚷道,“看吧,你不也說不出來了嗎?”
他是打定主意,在年節這樣的日子裡,祁王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動手殺他。
從某種方面,宋瀾衣也不知道這樣的人究竟是蠢還是聰明。
宋瀾衣輕笑一聲,點點頭,“好,既然這樣,那我們乾脆換個角度說。不從大局,就從王爺的角度。”
文士敏銳地感受到一絲危險。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宋瀾衣的話語,連珠帶炮一般,砸到他心頭。
“是,若是站在建康帝的角度來說,他幾次削藩,讓幾位王叔子嗣凋零,瘋的瘋,死的死,最終落得一地雞毛。”
文士犟嘴,“但是那是帝王之策!”
“對呀,我又沒說他錯了。但是……那是從誰的角度?”宋瀾衣笑呵呵的,“那是——帝王的角度。可是從王爺的角度,難道他因為是太祖的兒子,封了個藩王,就活該去送死嗎?”
宋瀾衣撣了撣袖袍上不存在的塵埃,淡淡道,“很多時候,讀書人都講究對與錯,應該與不應該。但是,更多的時候,我們都只是凡塵裡身不由己的螻蟻,沒有權利去講究對錯。”
“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活下去。屁股所坐的位置,永遠決定你的腦袋。”
昨天的第二更,又卡文了……凌晨兩點了,快睡快睡,不然媽媽又要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