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奇書,居然還要放到朝會上來講?
諸多大人,既感興趣,但隱約又有點瞧不上眼。
不是孔聖經典一類,又有什麼值得看的呢?
諸位大人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慢悠悠地開啟書籍,看到一半時,就看到一句話: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見到此話,眾人心中不由大慟,作為文人,難免有著身臨其境,設身處地之下的傷感。
在場之人,品階都不低,完全可以做到一目十行。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觀看這第一章的時候,卻翻閱得極其小心。
幾乎是一種……如飢似渴的方式,來閱讀這短短的第一章回。
直到看完後,才有老大人抬起頭,急急道,“陛下,後面的章回呢?”
天照帝似笑非笑地看向禮部尚書,“岑愛卿覺得,此書如何啊?”
禮部尚書神色遊離了片刻,但很快又堅定了起來,“陛下,這沒有看到後面的內容,微臣也不敢大放厥詞啊。要知道,這虎頭蛇尾,草草了事的文章,那多得是。臣是怕……”
天照帝哼笑一聲。
這些老狐狸,一個一個都精明過了頭。
在朝堂之上,他們都明哲保身,不求有功,只求無過。
天照帝不喜歡這樣,卻也拿這種態勢沒辦法。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殿中,突然傳來一句感喟聲:“這是誰寫的書?不僅僅只是耽溺於情愛,以補天神石和絳珠仙草為由,灌愁海澆灌之恩為緣,牽扯出一世恩怨……”
見殿下的人聽得出了神,天照帝看向聲音來源之地。
只見原本還兩眼蚊香眼,一副昏昏欲睡模樣的宋瀾衣,此刻看著手中的第一章回,口中的溢美之詞,簡直滔滔不絕。
天照帝嘴角微微一抽,要不是他早就知道這本書和宋瀾衣有關,恐怕他也真的會被宋瀾衣這副樣子懵逼。
只是這出戏,還得繼續唱下去。
就見天照帝微微咳嗽兩聲,“此書……雖然妙,但是也不沒有像元嘉說得那麼好吧?元嘉還是太善良了一點。”
在這一唱一和之下,朝中當場就有翰林院的學士道,“陛下,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聽到這話,天照帝的嘴角險些咧到耳後根,但這僅僅維持了一秒。
但那位翰林院學士沒看到,內閣諸公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彼此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的皮實啊。
只聽得翰林學士侃侃而談:“若從細微處著手,第一章回寫到了那通靈寶玉,原是女媧補天剩下的頑石,其中提到了大荒山,無稽崖。請諸位細想,這大荒山,豈不是諧音荒唐。這無稽崖,豈不是諧音無稽之談?”
宋瀾衣聽得仔細,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翰林學士……確實有點本事。
只這簡簡單單的一章,他就能夠推測出全文的大致基調,這份造詣,著實恐怖。
說完後,那翰林學士見眾人目光都朝他身上彙集,雙頰微微一紅,但還是道,“此乃臣一人忖度之結果,還望陛下勿怪。”
話落,他又罕見地有些忸怩道,“陛下,後續的書稿……還有嗎?”
眾人聽聞,皆是失笑。
還以為是窩在翰林院,什麼韜光養晦的人物。
原來是個書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