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想法。
直到宋瀾衣卷著袖子,露出白皙清瘦的兩截手臂,她擦了擦指節上的血跡,轉過身,似笑非笑道,「不是說開文會嗎?開呀?」
眾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哦!沒死!
沒死那還好,躺著唄!
許
是覺得,烏泱泱一大批人,都被宋瀾衣的氣勢所懾,一些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了。
其中有個打頭陣地站出來,輕咳兩聲,「宋瀾衣,你知道的,我們對於你並沒有惡意。」
宋瀾衣點頭,「是是是,搞了這麼個文會,叫了這麼多人,擺了個鴻門宴等我,你們確實沒惡意唄?」
鴻門宴?
那是什麼東東?
但是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壞。
被宋瀾衣這麼一說,先前說話那人臉皮也有些發燙。
但是……話還是要繼續說得。
那人整了整衣衫,調整了一下表情,大義凜然道,「宋瀾衣,世道偏頗,有的人,生來下走得路,便是陽關大道。他們所站的,是旁人一輩子都夠不到的終點。」
「一如科舉,茫茫九州,成千上萬的讀書人,一同搖搖晃晃擠過獨木橋。哪怕是最低微的一個秀才,那也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
「我說這些,並非是訴苦。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麼優越的條件,可以自由自在地讀書,甚至能以女子之身進入白鹿書院。我們只能爭,唯有爭!」
「你以為的大乾文報上那個新欄,僅僅是新欄。但是你不知道,這意味著特權將會凌駕規則。若是這個口子一開啟,那豈不是意味著以後只需要靠熟人託關係,而無需一步一步篩選,按照規則辦事?」
罕見的,宋瀾衣陷入了深思。
見她如此,說話的那人也沒有嘲笑,而是靜靜地等待宋瀾衣的回答。
他們與宋瀾衣,並不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恰恰相反,他們是同鄉。
倘若有朝一日,走上仕途,同鄉可以說是最牢固的關係之一了。
就在宋瀾衣深思的時候,她眉心的大書突然浮現。
李白和杜甫的身影出現在宋瀾衣的一左一右。
他們二人看向宋瀾衣的眼神中,充滿著擔憂。
他們生怕宋瀾衣因為年紀小,被這一番話影響文心,進而影響以後的道途。
只是,他們還未等待多久,就看見宋瀾衣忽而一笑,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她衝先前說話的男子,深深一揖,「兄臺的規則與特權論,我認為有禮。有禮,有法,就有規則。規則存在的意義是約束,而特權則是打破了這一種約束。這一點,是我考慮不周,我向大家致歉。」
見她態度真誠,反倒是那些書生有點不好意思了。
人家宋瀾衣這麼講道理,還能及時自省,在這個年齡中,已經是極為難得。
他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第二更,下午寫著寫著睡著了,睡飽飽的感覺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