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
宋瀾衣知曉,這乃是李聖所著的《道德經》之言。
所謂的李聖,就是民間口口相傳的老子。
伴隨著公孫璣快速而冷靜的吟誦,周圍的空氣頓時溼潤起來。
緊接著,一道天河無垠之水,自天穹上方,如同一條銀光斑駁的瀑流滔滔而下。
瀑流如同一堵牆,將狐尾男子的青焰擋得嚴嚴實實,甚至當青焰被天河水盡數熄滅後,那道瀑流,依然如同一張幕布,屹立在天地之間。
只這一點,高下已分。
公孫璣緩緩從宋瀾衣背後走出,嗤笑一聲,“對一九品境下手,青狐王,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原來他叫青狐王……
宋瀾衣默默把這個名字記在小本本上。
丫的,總有一天要砍了你的尾巴。
青狐王卻沒有理會公孫璣,甚至他都未正眼瞧公孫璣與宋瀾衣二人。
他把玩著手中的青焰,淡聲道,“平安軍無人了嗎?竟讓一小兒登上城牆叫陣。”
公孫璣眼中的冷意更濃,正在心中思忖反駁的話語,一旁的宋瀾衣就笑了。
“我當然是小卒子,只是您貴為妖王,又為何要因我這小卒子出面呢?”
此話譏諷之意太濃,幾乎是指著青狐王的鼻子在罵。
你說我垃圾,好啊,我就是垃圾。
可是你不是能耐嗎?
你這麼能耐,幹嘛還火急火燎地出來,想要殺了我這個垃圾?
這樣看來,這所謂的青狐王,也不過如此嘛。
一旁的公孫璣簡直是服了。
他覺得,以後兩軍對決前叫陣,讓宋瀾衣來做這事,太合適不過了。
膽大、心細、毒舌、臉皮厚,再加上思維靈活,妖王來了,也能被氣得吐血三尺。
北面的城牆上。
這裡是妖蠻主攻的方位。
原本經過白天一整日的鏖戰,再加上夜晚妖蠻的叫陣,此時計程車氣隱隱有所低落。
只是此刻,當他們聽到宋瀾衣的垃圾話後,士氣竟然隱隱有上升凝聚的趨勢。
是啊,我們也許糧草不足,難道妖蠻的糧草就充裕了嗎?
他們若是糧草充裕,又何必南下一路搶掠糧草?
尤其是聽到宋瀾衣不過是九品境的修為,但卻有著直面異族,叫板妖王的勇氣。
雖然月色悽清,風雪颯颯,但在此時此刻,駐守於城牆上的將士,只覺得胸中有一股浩然熱血在逐漸升騰,直至充盈胸口。
宋瀚海站在城牆上,身披甲冑,手挽長刀,沒有往日那種大大咧咧之感。
此時的他,有一種歷經沙場,千錘百煉之後的肅殺之感。
在城牆之上,甚至還有穿著白鹿書院長袍的學子,他們一個個面容稚嫩,但在此刻,卻多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堅毅之感。
遠方,青狐王的聲音再次傳來,“何必再負隅頑抗?說實話,大乾的生死,與你又有何關係?朝代的興亡,不過是歷史的塵煙滾滾而過。”
“哪怕朝代更迭,但於你們這些底層的軍戶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