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忽然看向陳四九,以手勾起陳四九的下巴。
“今日,你就來扮做《倩女離魂》中的書生寧採臣,我等就扮做那吸人的女鬼,看你還有多逞能!”
言罷招招手,眾美踟躕靠近。
陳四九嘴上說著:“不要啊!”
內心卻在想著,大師傅二師傅三師傅啊,雖說你們一再告誡我,不可沉迷兒女情長,不可為美色所禍,可是徒兒做不到哇,哪個徒兒禁得住這種考驗!?
“你們別這樣,我只是個純情的小書生哇!”
……
這一日,就是整整一夜。
陳四九緩緩醒來,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又看向床帳上睡作一團的眾美,不由苦澀道:“我為酒色所傷,竟然如此憔悴……”
“自今日起,戒酒!”
他穿戴整齊,偷偷摸摸出了大帳,此時已經是晌午,但是氣候依舊較冷,元人蒙古貴胄的營帷幔幔,漢人奴隸倚靠在牛羊圈中,蜷縮成一團,惡臭熏天,昨日白雪凍死好幾個漢人驅口,就連老馬都凍死幾匹,僵而不倒,此刻禿鷲正在營帳牛羊圈前爭搶死馬和死人屍首,碎肉腸肚遍地,好一副滿目淒涼之景。
這還是昨日龍嬌將商隊中的羊皮分給漢人驅口奴隸的結果,若不這麼做,恐怕凍死的更多。
陳四九頓時表情難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大元這種極端天氣如今越來越頻繁,是大災大荒,亡國的徵兆,無數漢民百姓在吃苦受累,自己卻沉迷美色享受。
他在那幫漢人驅口奴隸中走了走,看到之前告密的那個略胖婦女,雖然披著羊皮,但仍舊凍的瑟瑟發抖,驚懼地看著陳四九。
龍嬌還算對漢人奴隸比較好的,這漠北草原如此極端天氣,不知道其他漢人怎麼生存的下去啊……
他深吸一口氣,來到彭瑩玉居住的小帳,這小帳是以牛皮蓋在車軸上搭建,比牛羊圈好一些,但好的也不多,陳四九到來時,正好看到彭瑩玉和另外一個小和尚,一左一右,懷中抱著一隻獒犬,兩人一邊藉著獒犬取暖,一邊正在聊天。
見到陳四九,彭瑩玉驚喜喊道:“師傅,你來啦!?”
另一個小和尚,也是對著陳四九喊道:“師傅你來啦!?”
陳四九疑惑地看向另外一個小和尚,無語罵道:“小禿驢,咱可不是你師傅,你怎能亂叫?”
那小僧卻咧嘴嘿嘿笑道:“咱信佛祖,彭大哥也信佛祖,彭大哥的師傅不就是咱的師傅?”
陳四九愣住。
“你這小僧,倒有些歪門邪理。”
“那是,咱走遍天下,靠著一張嘴吃飯,咱除了鳥大之外,就是嘴甜,咱二師傅說過,嘴甜吃八方,鳥大江山穩,凡事都日後再說。”
陳四九一個趔趄,瞪大眼瞧向那小僧,慌忙問道:“你二師傅是誰,是不是一個瘸腿老澀批牛鼻子道士!?”
那小僧撓了撓腦袋,他眉清目秀,濃眉大眼,臉頰寬闊,一雙眼睛極為機靈,咧嘴嘿嘿笑道:“是啊,咱有三個師傅,大師傅善武,二師傅善文,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至於三師傅,聽說她體弱多病,咱沒見過。”
“這次咱沿途化緣一路北上,就是想去遼陽三仙洞瞧瞧三位師傅,不過聽說大元的兒皇帝要登基了,咱準備來瞧瞧,那小皇帝咱見過,瘦瘦小小的,鳥不比咱大,咱就不明白了,他蒙古人憑啥就能做皇帝,咱不能?”
陳四九身子又是一顫,將那小僧雙肩抓住,瞪大眼瞧了瞧,問道:“你叫什麼!?”
那小僧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嘿嘿笑道:“小僧朱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