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九掃了掃這商隊的大老爺哈麻,說道:“我乃是天師道三十五代道首,前往上都覲見大元皇帝陛下,為大皇帝進獻仙丹。”
“你們把我的仙丹和道碟,弓箭,藏到那裡去了?”
哈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雙手放在腰間腰帶上,冷哼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偷偷喝了龍嬌馬奶酒的混蛋,我才不管你是什麼多少代道首,按照我們蒙古人的規矩,你被我搶過來,就是我的奴隸。”
陳四九咧嘴笑了,他眼神閃爍:“若是我將你搶過來,那你也就是我的奴隸?”
哈麻聞言,向後退了一步,幾個蒙古武士這時恰好牽來兩條獒犬,這兩條獒犬都是眼睛通紅口中流著口水,瘋狂躁動地狂吠。
彭瑩玉忙往後退了一步,小聲道:“這是吃死人肉的獒犬,被它們咬了,會變成瘋子,怕熱怕風,見了風就口吐白沫而死。”
大元在征討西方諸國時,曾經有一支獒軍,全都是獒犬,專為撕咬敵人軍馬,還有搜刮城中富戶錢財用,這些獒犬便是獒衛後代。
哈麻冷哼道:“小道士,遇到我哈麻乃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大元如今的新皇帝即將登基,缺些身強力壯的火者在旁伺候,我看你不錯,你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將你送入宮,你可得大富大貴,不必你在這當奴隸快活?”
“不知道多少人,想入宮當火者,還沒機會呢。”
火者也就是宦官,陳四九聽得哈哈大笑,往前一步,看向兩隻瘋狂嘶吼的獒犬,猛地眼眸一瞪,銅鈴般的眼睛迸出攝人心魂的眸光,察覺到陳四九身上那廝虎搏熊的濃烈煞氣,兩條獒犬全都嚇得連連後退,趴在地上低頭嗚嗚叫喚。
“你的狗不錯。”
陳四九伸手摸了摸兩條獒犬腦袋,看向哈麻。
哈麻大驚,咬牙正準備怒罵,身邊有個蒙古武士上前來喊道:“大老爺,白蓮教的那個首領韓山童,帶著幾個隨從來拜見您了,還帶了五十壇山西白酒,送了三十塊銀錠,布帛兩百匹。”
聽到白蓮教首領韓山童帶來了厚禮,哈麻臉上頓時轉成笑意,哈哈笑道:“哦,韓老弟這麼客氣,他們人在哪裡啊?”
他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陣爽朗笑聲,一個身材魁梧,寬額頭,豹頭環眼的壯漢,做富豪大伴穿著綢緞,帶著幾名身材魁梧的隨從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大元白蓮教魁首,河北人氏韓山童,他家族世代為白蓮教長老,白蓮教大元初期,在南北方香火都十分旺盛,可惜忽必烈大皇帝時期,白蓮香主杜萬一起兵反元,白蓮教被判為謀逆禁了一段時間,否則白蓮教有可能在當年諸教大法會上,爭一爭諸教法王的職位,如果白蓮教不反元,北方也就沒有全真道教趙志敬什麼事。
如今距離白蓮起事已過了二三十年,當今魁首韓山童是個有勇有謀之輩,他此次前來,帶著自己心腹劉福通,道人關鐸關先生,專為前往大都,為大元的新皇帝妥歡帖木兒祝賀,想要探查一番大元如今的動向,為以後起事做準備。
那邊,陳四九眯著眼虛眼一瞧,發現這韓山童氣勢昂揚,身後的劉福通,關先生,也是一時豪傑,又聯想幾位師傅所言,有個叫做韓山童的,也是乃是反骨入懷相,將來反元,他必定起事。
他往韓山童瞧去,果見他胸口骨骼凸出,寬肩凹起,反骨入懷。
“白蓮教的教主,好生氣派。”
身邊的彭瑩玉小聲嘀咕道。
陳四九拍了拍他腦袋,摸著這彭瑩玉腦後反骨,說道:“小子,不用羨慕他,你將來可以比他更氣派,有句話叫槍打出頭鳥,你看他虎踞龍盤,眼若銅鈴,身材魁梧,手下個個兵強馬壯,白蓮教教眾又遍佈天下,你想到了什麼?”
彭瑩玉撓了撓腦袋,疑惑撇嘴道:“俺想到沒人敢惹他。”
“這就對了。”
陳四九眯起眼,意味深長地道:“韓山童這白蓮教主有勇有謀,廣有財貨,蒙古人得給他面子,蒙古人給不了他面子的時候,他就會自己去找回面子。”
“可惜了,苦的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