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血乃大補猛熱之物,飲後暖身骨,補氣血,正適合此刻。
趁著那猛虎還有熱血,陳四九踏著半尺厚的雪走過去瞧了瞧那重達三百多斤的吊睛大蟲。
獵叉正正地穿透虎眸,插入虎顱。
風聲狂嘯,朔雪猙猙,吹得那獵叉在風雪中嗡嗡嗡狂顫,仿若猛虎冤魂作祟。
此地方圓五百里,只有這一根山大蟲,它乃是真正的百獸之王,萬山之主!
稍加細查,便可發現三根鋼叉,分別插入猛虎雙眼和額中,那額中王字雖刺了一點硃砂痣,不過若是有鞣製皮貨的好手,以青皮鼠腸線稍加縫製就可圓滿。
王字中間有條縫,更顯得此大蟲兇惡。
倆打捕戶要有膽子出來,就會發現陳四九這一箭不僅射穿此虎,更是讓它皮毛不破相。
恐怖如斯!
“你追了咱二百七十里,咱要你一條命,喝你一口血,不過分吧?”
“你要是覺著咱不對,你就叫兩聲?”
陳四九咧嘴嘿嘿對著山大蟲笑,他精壯身子方才似乎用力過多,渾身在風雪中散發出滾滾熱氣,氣血蒸騰,好似是烘爐一般。
俯下身揉了揉那虎頭,咔嚓一聲將扎入猛虎腦袋的獵叉拔出。
“你不叫,咱也不能虧待你,回頭咱給你念段兒度人經,你在我肚裡,我渡你昇天。”
“哦對了,咱還得取你一條鞭。”
“大師傅說,鳥大江山穩,不用也得先補著,和尚都是好把式,咱道士也不能差!”
陳四九也顧不得講究,以匕首割開虎喉,俯下身在雪中就開始痛飲虎血。
瓢潑大雪中,一猛漢身披獸皮,仿若惡狗,銜著猛虎喉嚨允吸。似是被他茹毛飲血的殺氣震撼,趴在石屋門口觀望的趙良哈吞了口口水,瞪眼望著眼前這自稱是道士先生的獸皮猛漢直髮怵,雖說聽過打死猛虎的猛士,但道聽途說和親眼見到是兩碼事。
一旁劉十四嘴巴也長的老大,半晌才道:“他姥姥的,真有人能一箭射死山大蟲啊!”
這時陳四九飲飽了虎血,又擦拭了一番嘴邊虎血,隨後沉腰下腿,拉著這根山大蟲兩根前後腿,呃哈爆喝一聲,將這三百多斤的山大蟲扛在了肩上,往石屋走去。
因風雪較大,他每走一步,腳下便陷入泥裡很深。
自石屋這邊看去,陳四九背踞猛虎,好似是降龍伏虎的魔神。
“兩位老哥瞧著些。”
陳四九將那猛虎提著爪,好似是提著一頭豬,直接丟在了地上。
虎頭哐當落地,虎嘴汩汩冒出血來,血氣升騰。
陳四九紅潤面頰,此時一口丹田氣才緩緩撥出,麵皮漸漸變正常,但也累的趴在虎屍上喘了幾口氣。
自虎屍上仰起頭回身看向兩個打捕戶,陳四九笑道:“兩位老哥有福了,這根大蟲約摸四歲,虎鞭正補,咱等會兒給你們燉鍋虎血虎鞭虎心湯,可惜沒有江淮的蘆花鹽,若是撒兩把進去,再蘸著山西的老陳醋,那滋味兒,嘖嘖……”
這身穿獸皮的道士先生不僅臂力驚人,說話也很驚人。
劉十四眨巴眨巴眼,疑惑道:“咋地,聽你口氣你先前也吃過大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