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當朝宰相的家,看起來除了大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極其簡樸。
公私分明,是溫宰相的特色。
一心為了大楚,同樣是溫宰相的特色。
有時候,就連身為弟子的文成書,都覺得老師對他自己太過於無情。
除了俸祿之外,什麼東西都不要。
而這些俸祿,只是老師為了自己生活而留下來的。
說不好聽一點,就連一些芝麻大小的縣令,都比自家老師的生活要好。
有時候文成書甚至很想問一句,這一輩子下來值得嗎?
但他沒有問。
每人的想法不同,他老師對此甘之如飴。
“發生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溫宰相將毛筆放到一旁,皺起了眉頭。
雖然已經年邁,但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有著一股子文人之氣,看起來不是很濃,但卻格外入神。
文成書想了想,最後還是將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尤其是他看到了那些句子。
現場陷入安靜,溫宰相背靠著椅子,陷入了沉思。
“算了,不去管了。”溫宰相揮了揮手,道:“這一把,算是陛下贏了。”
文成書點了點頭,有些話想說,但又不敢說出口。
“君子坦蕩蕩,有話就直說,為何要做這種小人之相?”溫宰相厲聲喝道。
文成書打了個哆嗦,急忙道:“老師,你是如何看待徐白的?”
溫宰相沉思片刻,道:“有才,並且是大才,就憑你帶回來的這些句子,也能看得出來,但他的想法卻和我相悖。”
“比如徐白的好友,雲自海。”
“他同樣是一個有才的年輕人,但卻想著搞什麼自治。”
“在我看來,凡是這種不是維護著大楚國利益的人,都是與我相悖。”
文成書遲疑道:“那為何……”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他覺得世人都說他老師是個迂腐之人,而且是天下第一迂腐之人。
所以……為什麼他老師又同意了,尤其是雲自海,當初他老師是極力反對的,最後仍然同意了。
“唉……”溫宰相嘆了口氣,反問道:“連你都認為我是迂腐之人嗎?”
“弟子不敢。”文成書趕緊低頭。
溫宰相站了起來,來到窗戶旁,看著窗外的景色,緩緩說道。
“我身為宰相,又怎不知道變革的好處?”
“但是變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老了,我承受不起那些代價,我知道,按照我的方法下去,大祖國雖然沒有絕頂的輝煌,但必然會延續。”
“陛下的方法……雲自海自制,還有接下來的徐白,是變革。”
“但是成是敗,我說不清,這只是陛下的一次小範圍試驗,試驗我是同意的,但我要把控成功的因素,現在懂了嗎?”
文成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他心中很清楚,老師已經不會再去管徐白的事。
不過,就像當初的雲自海一樣,老師還是不待見徐白。
文成書走了,只留下溫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