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有大亂,把水徹底攪渾,我們方有機會……復國!”
張良說罷,端起酒爵,滿臉笑意道:“來,為我們攪動風雲,推波助瀾,共飲此爵!”
“這難道就是你們的貴族精神?”
小醫仙眉頭緊蹙道,“為了你們的私慾,將無辜的百姓陷入連綿的戰火,他們何其無辜?他們為何要死於你的毒計?”
“冬!”
張良將酒樽往桉几上重重的一墩,酒花四溢。隨之滿臉猙獰,“我張良家族又何其無辜?
在韓地五代為相,卻從未侵略別的國家,而我的族人卻幾乎慘遭滅族,這滔天的冤屈,傾盡天河之水也無法洗刷。
這一切都拜暴秦所賜。
不報此仇,寢食難安。沒日沒夜,都在承受萬蛇噬心之苦。
你忘記了你的師父是如何死的了嗎?是暴秦!因為沒有治好一位將軍的病,被斥為庸醫便慘遭屠戮,如此喪心病狂的暴秦,不該推翻嗎?
還有項氏家族。項梁兄的伯父項燕,一代名將,保家衛國,卻也死於暴秦,難道他們就該白死嗎?
還有類似我們這種千千萬萬的同樣受到暴秦屠戮的家族,他們何其無辜?他們也該白死嗎?”
“我不知道!”
小醫仙垂下眼眸,一臉哀傷,“我只覺得,大秦錯過一回,為何我們還要再錯第二次?
孔子說:富與貴,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
所謂君子,乃無私的犧牲和獻身精神。
我們如此做,算君子修為嗎?”
……
滿月升空,星光燦爛,如水銀瀉地般,從深空傾瀉直下,清風徐徐,讓玄青的夜色少了一絲
在上黨郡治所長子縣最高的山巔,在月光下影影綽綽,衣袂飄飄。
“這麼說,我們面對的是三大困局。”
嬴玉看著星空,幽幽問道,“整個上黨,已無存糧。貴勳打散,捲款逃竄。百姓惶恐,舉家逃荒。
颶風始於青萍之末。
一旦流民蔓延,便如瘟疫般傳染放大,隨之引發民變?”
琴清站在嬴玉身邊,微微偏過螓首,偷瞧著一旁的男子,看向月光照過嬴玉堅毅的側臉,不見往日冷峻,線條柔和。
那種高在雲端的澹然和從容中,隱藏著一絲焦灼和悲憫,不知為何,只覺得一顆心,忽然跳得有些快,有絲絲的疼痛。
“臣,無能!”景平一臉羞愧,其實,完全無需在嬴玉面前稱臣,但,嬴玉是他的希望。
“頓弱與尉狸兒現在何處?”嬴玉道。
“他們去了紅蓮的老巢潁川郡新鄭,哪兒也是重災區!”景平突然眼神一亮,“或許,他們有辦法解決潁川之困,畢竟尉狸兒有蟲蟲偵緝大軍。
我們也並非毫無起色,在整個上黨,透過蛛絲馬跡加上嚴刑拷打,找到了他們存放糧食的五處秘密糧倉。
由於糧倉內機關重重,而且有人駐守。
第一座爆炸,不僅炸死燒傷近百名官兵,而且所有的糧食幾乎化為灰盡。
剩餘的四座,我們也僅僅只敢圍困,不敢再輕易入內。”
“糧倉內,有多少叛賊把手?估計存糧幾何?”嬴玉眼神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若整個上黨無糧,才是天大的麻煩,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只要有糧,便有了天大的希望。
“若完整拉出,合理調配使用,起碼可以堅持兩到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