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奏!”上卿蒙毅站出。
“講!”
“陛下,盧生投毒以及攻訐朝政之相關人員全部抓捕。
涉案儒生共計四百六十七人,方士術士一百零一人,其餘士子一百三十二人,共計七百人。”
“李斯,可有章程?”始皇冰冷問道。
“回稟陛下。處刑之法:
方士術士,以及反秦儒生合計四百七十人,一體坑殺;
其餘涉案人等,及涉案儒生之家人族人,俱發北河修築長城。”
“準!”
餘怒未消,又添新火,始皇更是怒不可遏。
大殿之內,瀰漫著濃郁如同實質的殺機,不殺一批人簡直難洩心頭之恨。
大殿寂靜無聲。
空氣充滿了沉重,壓抑的窒息。
“父皇,不可!”扶蘇臉色鉅變,儘管知道極有可能引來始皇的雷霆震怒,依然上前顫聲力諫!
“嗯?”嬴政壓抑著怒火,極其不愉快的發出一聲冷哼。
“父皇,儒生一案,直陳兒臣之心曲……
父皇聽,也可。不聽,也可。只不要動怒……
父皇明察:
方今新政在即,柔化秦法,獨尊儒術,加上輕徭薄賦,皆為大秦大興之兆。
當下首要大計在安定人心。
人心安,天下定。
當年,周武王滅商之後,伯夷、叔齊寧為孤忠之臣不食周粟,武王不殺不問,正在於幾個迂腐之士不足以動搖天下。
若殺了伯夷、叔齊,反倒給了殷商貴族以煽惑人心之口實……
招搖撞騙之術士,放辟邪侈,該殺!
當今儒生之言行,兒臣以為,大多出於其學派懷舊復古之惰性。
此等迂腐學子,認真與其計較,處死數百人,只會使六國餘孽更有攪亂人心之口實,亦使民眾惶惶不安。
此中利害,尚望父皇三思……
即或決意治罪儒生,兒臣以為,我不日即將赴任嶺南,正好讓這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生髮配嶺南教化蠻夷之地,或者去修長城……
坑殺之刑,兒臣以為太過了。”
“放屁!”
嬴政皇帝驟然怒喝一聲,胸脯急促地喘息著,猛烈地咳嗽起來。
扶蘇頓時雙眼通紅。
嬴鈺聽此,心中撲騰一沉,不禁對扶蘇深深的憐憫和同情。
如果歷史不改變,此次便是扶蘇最後一次見陛下,隨之發配邊境,直至被假詔書賜死自殺。
而歷史上的坑儒,在反秦力量渲染和包裝下,讓秦始皇暴君之譽,達到了巔峰。
而不明就裡的天下儒生,人人自危,自動抱團,一旦反秦力量暴起,他們便是搖旗吶喊的中間力量。
蠱惑煽動人心,這種力量卻是極為可怕的,最終形成滾滾洪流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