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陸小乙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一箇中年縣尉,進到閣裡,就是眉頭一皺,再見到躺在地上的屍首,更是心中一跳,多年的縣尉生涯,哪裡還不知道這裡是發生了人命官司。
陸小乙低聲介紹道:“大官人,這位是楊縣尉。”
張正道看向那縣尉,而後便拱手施禮道:“原來是楊縣尉,在下陳家陳宇,還請借一步說話。”
那楊縣尉沒有拒絕,隨著陳宇一起下樓。
此時,店裡的賓客,早已散盡,那掌櫃的連同店裡的夥計們,不敢上前,只躲在櫃檯處,見到本縣縣尉來了,俱是鬆了一口氣。
來到大堂的一角,陳宇先是自懷裡摸出一根金條來,四十兩重,塞到楊縣尉手裡,說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楊縣尉也是此中老手,痛快的將金條收了,塞進自己的衣袖,笑道:“我早就聽說縣裡有位陳大官人,年少有為,不成想卻是在這裡見面。”
陳宇見這楊縣尉聽說過他,便也笑道:“早不曾拜會縣尉,卻是在下的失禮之處。”
楊縣尉四處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陳賢弟,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與我聽?”
陳宇回道:“好叫縣尉知曉,剛剛本縣的西門慶醉酒鬧事,我家兄長武松出手阻攔,卻不慎失手,害了那西門慶的性命,此事,煩請縣尉轉圜則個。”
楊縣尉吃了一驚,本縣的破落戶財主西門慶,家中開有生藥鋪子,聽人說也是一個使好拳腳的人,竟被人給打死了。
再一細想,楊縣尉想起來了,前幾日,縣衙曾傳喚過西門慶,判賠那清河縣獅子樓紋銀十兩,原告恰恰就是眼前這位笑容可掬的陳宇。
楊縣尉瞬間明白過來,感情這位是來尋仇的。
“他二人可曾動過刀槍?”楊縣尉在縣裡任職多年,自然是對大宋律法嫻熟,既然那西門慶已死,自己又收了陳宇的金子,自然是要辦事。
陳宇笑道:“不曾動用過兵器,二人只是拳腳往來,我那兄長武松,沒收住力氣,便打死了這廝。”
楊縣尉聞言露出笑意,回道:“此事卻是好辦,根據大宋律令,這鬥殺致死,判脊杖二十,流一千里。”
“若是遇到官家大赦天下,在那牢城營裡,也待不上幾日,便可還家了。”楊縣尉繼續道。
陳宇心中大定,既然不會判處死刑,只是一個充軍流放之罪,以後自是好辦。
“那就有勞縣尉。”陳宇拱手施禮,
楊縣尉想了想又道:“至於知縣相公那邊,怕是也要費些銀錢。”
陳宇見他如此盡心盡力,毫不猶豫道:“知縣相公那裡需要多少,但聽縣尉吩咐。”
楊縣尉道:“不多,五十兩金,足矣!”
陳宇回道:“稍後拿與縣尉,此事還請多多轉圜,日後定不會忘縣尉大恩。
陳宇來到武松身邊,“兄長,一切都打點好了,怕是要兄長到那縣衙,投案自首,只推說是失手害了西門慶的性命便可。”陳宇小聲對武松道。
武松拍了拍陳宇的肩膀,:“放心,你武二哥,命硬的狠。”
看著武松被楊縣尉等人帶走,陳宇沉思了一會心道,只能對不住武松了。這樣的結果也算不錯了,起碼不用跟武松性命相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