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婁燁心思活泛些,剛才也瞧出來人老闆不軟不硬的刺撓幾句自個的朋友,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混在體制外的藝術騷年們來說,日常受白眼、遭吐沫星子早就習以為常了,根本不當回事。
“小帥,你攤事了?”
離開前,徐春紅那副“等著瞧好吧”的表情,讓婁燁以為自個同學在外面招惹人了,要遭報復,遂趕緊問道。
“呵呵……”
聞言,王曉帥拿起茶杯抿了口熱茶,隨即笑的有些不自然,便跟婁燁講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冬春的日子》拍攝完後,等俞彥僑回到京城,讓王嵐日思夜想的男朋友回來後。
一瞧,嘿!
特麼的見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一副要死的模樣,當場哭的眼淚汪汪的,心裡揪的似個麻團。
當時就撂下狠話,等王曉帥那貨回來,非得一刀劈了他,一個好端端的人,跟他拍完一部鬼電影后,人差點廢了。
這不單單傷害了王嵐的心上人,還特麼毀了她想要跟俞彥僑好好滾床單的願望。
久旱逢甘霖,等了那麼久,特麼的不下雨了,糙!
“這個……”
婁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人家幾個朋友的事,自個一個不熟悉的外人,還是別多嘴。
說著話間隙時候,服務員端上一份冒著熱氣大盤雞放在桌子上。
“這……太多了,我們兩人能吃的完嘛?”
婁燁算不純粹的藝術人,這貨先是在上影廠(上海製片廠)幹了兩年美工,參與了《天書奇談》、《金猴降妖》兩部動畫,
後又考北電動畫系(電影學院)和央美油畫系,人央美不要他,北電動畫系不招生,反而特麼導演系招了他。
就此,陰差陽錯的婁燁在北電導演系開啟了新的道路。
話說這幫被後世媒體稱之為“第六代導演”的傢伙們,骨子裡特麼流淌著滿滿的“叛逆”。
八九年畢業,婁燁被分配到上海電視臺,人不去,跟著而是跟了一部電影做副導演。
此後,他作為獨立導演在BJ、上海、廣州等地從事廣告、紀錄短片等的編導製作工作。
生活不算富裕,但勝得溫飽。他不似王曉帥、張元這幫純粹的電影人,見天的跟個要飯的似的,肚子裡的油水刮都刮不出的那種。
“沒事,吃不完,我打包當晚飯!”
王曉帥聞著這熟悉的香味,肚子裡的蛔蟲早就被勾了起來,伸出筷子夾塊泛著金黃表面油光的雞塊,麻溜的放在嘴裡咀嚼。
婁燁作為上海人,吃慣了小家碧玉,後又天南地北的跑,但也僅限於南方。
頭回見這麼粗獷的菜餚,那色香味無時無刻衝擊這他的味蕾,話不多說,本就飢腸轆轆的兩人,也不在寒暄,悶著頭就搞飯。
“嘖嘖……”
吃著吃著,感覺缺了什麼,婁燁揮手示意服務員拿兩瓶啤酒,好菜沒有酒,那怎麼能行。
“帥鍋,人春紅姐說這酒剛剛拿出來賣,讓你嚐嚐鮮!”
店鋪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人菊紅笑呵呵的拿著瓶通體乳白色神似茅臺的酒瓶遞到桌子上。
店鋪裡的女服務員們,對這個住在酒樓耳房的導演,蠻有獵奇心理的。
當下時代,她們覺得這些搞些影視都是些藝術家,而藝術對她們這些群體似乎蒙著一層紗似的,兩者間有種奇特的距離感。
王曉帥,名字裡有帥,長的卻不帥,這些女服務員時間長了,見到人王曉帥,就張嘴調侃為帥鍋。
“曉帥,你人在這挺有面的啊,華都酒,大幾十喔!”
婁燁擰開瓶蓋給兩人倒了滿杯,自個又仰頭悶完,嘖嘖嘴巴順便抬了老同學一手。
醬香型華都酒算是仿貴州茅臺的,八九零年代,在京城的酒桌上是常客,好喝但是有點貴,老京城人戲言“這是京城茅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