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熊大人把你們家的生意全都封禁,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俞仁看了一眼徐三少得意的模樣,沒有說話。他原本以為這位徐三少是個利害的對手,可是看他在自己眼前表現的得意與心胸,他覺得自己看錯了人。看來這一次被他抓住要害,也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這樣胸無城府的人物,俞仁還沒把他放在眼裡。
熊府的那位幕僚與千總一走,官兵們便立時封鎖了沈家的前後大門,並且將院子團團圍住,只留一個小門,供挑水買菜的下人進出,其他人一律不得進出。
不久,松江城內沈家的幾位掌櫃以及重要的夥計也都被請進了府裡。織房的織工倒沒什麼事。必竟,這此人說到底與沈家沒有多大的關係。
還好沈府的屋子不少,雖然一下子加了不少人,但也還能安排的過來。
對於這些瑣碎的小事,俞仁自然不會去管。此時,他正與許倩、曹安幾人在秘室中商談,應付眼前局勢的辦法。
“依我看,這一回朝廷是要動真格的了,他們既然圍住了咱們家,必然不會全無證據。所以暫時還沒動手,只怕是覺得手頭的證據不足,又顧忌少爺在朝中有許多東林黨的朋友。
待到他們攻下南沙島,要取證少爺私通海匪,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到那時候,只怕就是抄家滅門的時候了。”
俞仁沒有說話,他知道,曹安的話是有道理的。雖然與許家的交通,只是他俞仁一人的事情,可是這個時代裡,株連那是常有的事。自己又是眼下沈家實際的撐舵人。如果真被定罪為通匪,自己家裡的這些人只怕很難保全,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病重的舅舅。
“少爺,要不。您帶上許小姐和舅爺先跑吧!我方才已經打探過了。西南角有一小段是歸那個,方才來咱們家敲詐的嚴百戶管的。待到深夜,我先爬牆出去,買通這位嚴百戶,再讓他將少爺你們放走。此人唯利是圖,只要我們給足銀子,必能成事。”
俞仁搖了搖頭。“我如果一走了之。你們還有這一大家子的人,就都難逃一死了。此事本由我而起,我又怎能連累你們。
還是先等等再看吧!說不定會有轉機。
只要官兵一天沒攻下南沙島,他們便一天不會對我們動手。就算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到時必要想一個萬全的辦法,讓大家都隨我一同逃出去才行。”
一直沒有說話的許倩這時突然插了一句。“我有一隻信鴿,可與南沙往來互通訊息。”
俞仁聽了這話,心稍稍放下了些。如今沈府被官兵包圍,最嚴重的問題便是資訊。沈府上下,任何人都不能隨便進出,連買菜的下人出門,也都有兩三名官兵跟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官兵已經攻下了南沙島,他們也無法知道訊息。
如果許倩有信鴿,那他們的訊息便不會被全部封鎖了。這看上去不起眼的一隻小信鴿,關鍵時刻可能就會決定著他們這一大家人一百餘口的生死。
這樣子,一連過了數日。外面卻一點訊息也沒有。被關在府裡的眾人情緒卻顯的越來越焦慮,時常會因為一點小事便發生爭吵。俞仁也很著急。他怕府裡的這些人,再這麼封鎖些日子,不用官兵動手,這些人便會在精神的壓力下,先垮掉了。
可是,眼下他又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危機。曹安私下裡卻早已將嚴百戶的那一片防區買通了。只要俞仁想走,隨時都可以。可是他卻堅持不走。
這樣的又過了兩天,許倩的信鴿終於帶來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