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無可奈何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蒼老卻富有威嚴的怒喝聲。
“放肆!成何體統!”
順著聲音看去,一個鶴髮童顏,氣度非凡的老者站在了院門口。
身著一襲玄色長袍,頭戴綸巾,手中持著一輪羽扇,冬季清寒的日子還輕輕的搖著,也不怕凍著......
渾濁的眼睛中卻透露睿智,雪白的鬚髯在微微的清風中浮動,頗有世外高人脫塵出世的味道......
這就是臥龍村的族長,夏宗孝叫他孔翁,當時夏宗孝抱著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白夜,就是他給白夜診治施藥的。
他身後跟著幾名臉色冰冷陰沉的勁裝男子。他們面無表情,悄無聲息的立在孔氏族長的身後。
清晨前去拜訪他的白夜也一起回來了,可不知為何,白夜身上那身杏兒姐的淡雅文靜的窄袖衫襦已經換成了一襲錦繡華服,夏宗孝看著真切有些眼熟,定神一看,不就是自己那身準備丟掉,卻被杏兒姐拿去漿洗縫補的嗎?
一襲紫紅打底,金絲繡線,胸前,對襟,袖口,直領都繡著繁複精美的龍鳳翻騰的圖案。上邊的血跡汙痕都已經消失不見,刮蹭撕裂的地方也都已被縫補好,夏宗孝站在遠處根本看不出縫補過的痕跡。
這一身華服穿在白夜身上,配上白夜“英俊”的面龐,更加顯得白夜英武不凡。征戰沙場統領千軍萬馬多年,往那一站自有一股強盛迫人的氣場引人注目。
與白夜小麥膚色相比,夏宗孝這張俊美的小白臉倒是更像個女子。
要不是白夜胸前那比正常男子更高聳的胸膛,還真有可能會有人認錯。
白夜立在那裡看著“狼狽”的夏宗孝眼中笑盈盈的,走近幾步,圍著夏宗孝的幼童們自覺的分開了一條道路,有些畏懼看著白夜。
那是因為,就在昨日白夜在村中草場上,一拳就擊碎了草場中厚重青石,三招就把公認的村中第一高手放倒在地...
夏宗孝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有些吃味。哼,小小年紀就知道欺軟怕硬!臥龍村下一代前途堪憂啊......
白夜伸出雙手,幫著夏宗孝整理被孩子們弄的凌亂的衣裳,像個賢惠的妻子,只是動作粗苯生疏,有些笨手笨腳...
孔翁掃了一眼在場的孩子們,他們頓時化作鳥獸散,只有孟五郎和孟七郎依舊面帶不捨磨磨蹭蹭不肯離去,他們想聽的武侯的故事還沒說完呢。
孔翁瞪了他們一眼。在有不捨也只能乖乖離去了,垂頭喪氣的。再不復對著夏宗孝那股咄咄的態度。
見到他們吃癟,夏宗孝心裡很高興,嘴上卻裝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說教口吻:“世間萬物,皆有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可強求啊!兩位侄兒切記切記!”
兩人走的很氣怒也很傷心,夏宗孝咧著大嘴卻很開心。
孔翁撫著白鬚,面帶淡淡的驚訝與笑容,步伐輕盈沉穩絲毫不見老態走進院內,那幾名勁裝男子就分散侍立在院外防止有人打擾:“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衛公子大才!未及弱冠就已看透世道,世人只聞衛公子紈絝之名,卻不知衛公子驚世之才!衛公子?亦或是衛王殿下?”
白夜幫夏宗孝整理胸口對襟的的雙手頓了頓,就恢復如常,連表情都沒有變。
夏宗孝收斂了笑容,卻也沒有吃驚:“這果然不是普通的村子。”
孔翁和煦春風:“衛公子也不是普通人!”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普通人...”
“老朽也沒說過這是個普通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