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小木屋大約五十米的地方,梨園的最深處,有三間並排的青石屋,石屋不算很大,但是看起來卻格外整潔。這裡就是秦炎和白曉鷗一家四口平時住的地方(因為牛玉蘭比較喜歡小木屋,白曉鷗便把它給了老兩口居住)。
此時秦炎和秦淼淼抱著腦袋正蹲在自家石屋外面,其實他們倆本來想跑的遠遠的,但是秦朋卻早就言辭決絕的放出了話,在白曉鷗生產之際,在他們的弟弟或妹妹們出來之前,他們倆不能離開石屋一步。所以此時秦炎和秦淼淼只能忍受著屋內白曉鷗一聲接一聲悽慘的叫聲,卻不敢離開這裡半步。
“哥,咱媽生你的時候也是這麼鬼哭狼嚎的嗎?”秦淼淼捂著耳朵,忽閃著眼睛看向秦炎。
“這我哪知道,你問爸去。”
秦淼淼扭頭看了眼焦躁不安的秦朋,腦袋便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了,“算了算了,我不問了。”
“唉,等咱媽生完,估計嗓子都得啞了。”秦炎皺眉看著石屋的方向,隨後便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說道,“生孩子真的有這麼痛苦嗎?”
“生孩子不是痛苦,是從鬼門關走一遭。這是凡間的說法。”白帆將雙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子走到秦炎身前,臉上帶著少有的嚴肅神情說道:“雖然你們的媽媽不至於會從鬼門關走一遭,但是這種痛卻是平素絕無僅有的。”
“既然這樣,那幹嘛還要生孩子啊。”秦淼淼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這丫頭,你媽要是不生孩子,哪來的你們兄妹倆?”白帆吹鬍子瞪眼的看著淼淼,嚇的她猛一下就竄到秦炎身後躲了起來。
秦炎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站起身看著白帆問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來緩解一下嗎?”
白帆搖了搖頭,說,“生孩子是自然規律,其中所受的痛,所要吃的苦,也是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
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秦炎在心裡默默琢磨著這句話,接著又問了句,“那我媽生我和淼淼的時候也是這樣?”
“當然,所以你們倆必須得記住,你媽是經歷了什麼樣的磨難才有了現在的你們。以後,可要好好孝順媽媽。”說這話的是秦朋,雖然他剛剛一直把注意力投在了石屋中,可是三人的對話他還是聽的一清二楚的。
“都這麼久了還沒生出來,不行,我得進去看看。”秦朋邊說邊抬腳就想往石屋裡走去,誰知手臂卻一下被人給拉住了。
“爸,我覺得你現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否則我媽看見你肯定會有先掐死你再生我弟弟或妹妹的念頭。”秦炎覺得,他此時完全能想象出白曉鷗目前的心理活動,為了不讓自己和淼淼及早的失去父親,秦朋還是呆在外面比較安全一些。
“嗯,還是你兒子瞭解你媳婦,你現在進去確實跟找死差不多。”白帆眼睛看著石屋,嘴裡卻對秦朋說著和秦炎同樣意思的話語。
“掐死就掐死吧,那我也得進去看看。”秦朋說完便甩開被秦炎拉住的胳膊,堅定的抬腳大步走進了石屋。
“啊.........”
隨著秦朋的推門而入,屋內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厲尖叫,那叫聲響徹雲霄,傳遍梨園,驚得遠近的鳥兒撲稜撲稜的從林中振翅高飛,驚得石屋似乎也在輕微顫抖,同時驚到的還有在場的秦炎和秦淼淼兄妹倆,秦炎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臟是否依然還在跳動,張著的嘴巴停在那裡一動不動;秦淼淼則立刻抱住秦炎,伏在他懷裡驚懼的瞪大了眼睛;而從屋內傳來的那聲“撲通”聲可以判斷,秦朋極有可能已經摔倒在地。
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一聲嘹亮的啼哭自屋內傳來,而不能眾人有所反應,緊接著同樣頻率的啼哭也響了起來,這樣的哭聲看似非常吵鬧,但聽在眾人耳中卻宛如天籟,猶如優美的音樂二重奏。所有人聽了,同時齊齊鬆了一口氣。
“恭喜恭喜,是兩個男孩,母子平安。”一名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端著一個帶血的木盆從石屋中走出,對著白帆笑盈盈的說道。
“謝謝!辛苦雲嫂了。”白帆回以微笑,同時並向對方道謝。
“呼.......”秦炎重重的撥出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剛剛岑出的細密汗珠,低頭看著淼淼,說道:“丫頭,你進去看看媽和弟弟們。”
哪知秦淼淼卻連連搖頭,“不去不去,我的腿現在還軟著呢,根本就走不動。”
“真沒出息。”秦炎將淼淼抱起,左走幾步放在了一張石凳上。
這時,牛玉蘭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喜滋滋的從屋裡走了出來,秦炎一見趕緊迎了上去。
“奶奶,讓我看看。”
“看看你弟弟,多可愛,這是大的,小的還在裡面擦身子呢。”牛玉蘭邊說邊把包著嬰兒的小包扯了扯,以便可以露出整張臉讓秦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