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山在京城人人得知,曾因山上長了成片的香榧樹而出名。
香榧樹樹形美觀,果實可食用可入藥,是以翠香山時常有人踏足。
貞寧公主的駙馬曲硯當時辭官,建立書院的時候,皇上親自把翠香山劃給了貞寧公主,還連帶山下幾十畝地。
現在翠香山是貞寧公主的私產,山下的地建了學堂,就是現在和千秋書院齊名的香山書院。
聞茗是步行來的,遠遠看去香山書院依山而座,層林掩映,飛簷翹角,靜謐、深遠又莊嚴。
守門的童子坐在門階上曬著太陽,打著瞌睡。
聞茗站在他身前,擋住了陽光,他或是覺得少了些溫暖,便醒了。
“幹什麼的?”許是打擾了他的瞌睡,語氣有些不好。
“我是來拜師的。”聞茗語氣客氣。
“三月份是入學的時間,現在都已經過了,你明年再來吧。”小童現在清醒了,看見門前是個長得好看,態度還不錯的女子,語氣便好了些。
“我是來拜墨馨先生為師的。”聞茗再次重複了一遍。
香山書院院長曲駙馬曲硯,人稱墨馨先生。
墨馨先生創辦書院二十年來,名下弟子不過五人之數。每年想拜入其門下的人不計其數。但從來沒有女子。
香山書院和千秋書院,是京城唯二有女學的書院,但女學教授的多是六藝,對於經義策論卻是沒有涉獵的,畢竟女子也不用考科舉。
千秋書院是蘇家創辦的,時年較長,加上蘇家也是傳統清貴世家,頗受學子青睞。而香山書院因是駙馬創辦,和皇家算是沾上了關係,加上駙馬也確實有真才實學,一時間也是趨之若鶩。
兩家書院在京城呈分庭抗禮之勢。兩家的學子,也都想壓對方一頭。
小童訝異的看著聞茗,懷疑自己聽錯了。女子來這裡求學的不少,但要拜院長為師的還是第一次見。
聞茗看了看小童,再次說道:“我是來拜墨馨先生為師的。”
“院長先生從來沒有收過女弟子。”
“只是沒有收過,並不是不收,對嗎?那麻煩小公子,幫我把拜貼交給墨馨先生,先生一定會接的,我在此等候片刻。”聞茗很是禮貌,直接把拜貼遞給了小童。
小童看聞茗稱呼他為小公子,禮貌客氣。拜貼都幾乎放在他手上了,拒絕的話也沒辦法說出口,就答應了。
聞茗站在書院門口,可以偶爾看見來往的學子,聽見依稀的讀書聲,她就這麼靜立著,沒有走動。
門童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回來了,領了聞茗進去。並沒有走大門、講堂,而是沿著側邊學舍附近的僻靜小路穿過去的。大概是怕打擾正在講學的先生和學子。
因為是伴山而建,道路有些曲折,走了差不多一刻鐘的功夫。
小童示意聞茗推門進去,自己便離開了。
墨馨先生聞茗是沒有見過的,但她聽過很多回,所以在聞茗的記憶裡是有印象的,眼前的人是她想象中的樣子,即使四十多歲了,還是長得很好看。
能做駙馬大概沒有長得難看的。
曲硯也打量了眼前的姑娘,走進來的步伐比一般的姑娘要沉穩,身姿挺立,面容姣好,神情平和,目光專注,這副模樣和剛剛拜貼上的字很配。
之所以要見見,一時因為這拜貼上的字,還有就貼子上面的內容:貞寧公主有求於我,我想拜先生為師,特來賄賂先生。
能這麼直白說出賄賂的人,字寫的這麼好的姑娘,拜不拜師暫且不說,怎麼也要見上一見。
細看之下,總覺眼前的姑娘有幾分熟悉感,但又不知這熟悉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