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聞茗睡得很不安穩。
她做了很長的夢,沉浸在夢裡出不來。
她看到了爹和大哥死訊傳來的時候,娘當時聽到就吐血了,她嚇傻了,大嫂懷著六個月的身孕,動了胎氣,那是大哥第一個孩子,好不容易有的第一個孩子。
吐血昏迷的孃親,腹痛難忍,臉色蒼白的大嫂,她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辦,二哥為什麼不在京城?
段媽媽派人請了大夫!院子裡忙成了一團,她直愣愣地站在那裡,顯得有些礙手礙腳!
然後半夜裡,一大群官兵衝進他們家,到處都是尖叫,火光沖天,亮如白晝……
官兵不顧她的反抗,架著她就帶走了。
後來才知道他們一家都下獄了,她很害怕,很害怕……她不知孃親如何了,大嫂如何了……
然後她看見陸慧靈隔著牢房的門,笑的張揚:“哈哈……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呢?真好騙呢!”
“銘遠,人家可是愛你愛的要死要活的,都這副下場了,還不過來安慰安慰你的茗妹妹!”
宋銘遠冷漠的站在旁邊,一聲不吭。
走到陸慧靈身邊語氣溫和地說:“看過了,心裡可舒坦了!”
“挺有意思的,讓瑤丫頭過來看看,那丫頭還不過來,怎麼也不來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
“有什麼可看的,這地方太髒亂了,小心身子,走吧!”
宋銘遠說完,然後扶著陸慧靈轉身走了。
陸慧靈轉身看了她一眼,輕蔑的眼神,嘲諷的笑容,像一根利劍刺進了聞茗心裡。
她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裡,衣服上全是髒汙,頭髮凌亂,沾著稻草,經過幾天的害怕,尖叫,她吃不下、喝不下,睡不著,嗓子已經乾啞。
聽著他們的對話,渾身顫抖,她使勁的張嘴嘶喊,卻發不出聲音,緊握的雙拳,指甲掐進肉裡,掌心滲出了血,她感覺不到疼痛。
她把頭使勁的在牆上撞,因為力氣太小,也只是流了些血。
晚上老鼠吱吱的從身邊竄來竄去,從原本的害怕尖叫,到即使從身上爬過都已經麻木。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她感覺她要死了,身上的傷口,沒有醫治,已經開始腐爛,她看見蟑螂爬過來了。
然後有人進了牢房……她躺在地上,使勁的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但怎麼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