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宮羽衣神色頗是平靜。
這一遭,若換作羽然,怕早是哭著喊著撲上來;但宮羽衣不然。或還拿捏著一點身份,但更多的,一定是她的經歷造就的堅韌心性。
趙景陽瞧她,才這麼稍稍一段時間不見,已瘦削得經不住一陣風,比之以往,風采清減了大半;卻那雙眼睛裡,倒是流露出了更多堅毅之色。
趙景陽點點頭:“有什麼要說的嗎?”
宮羽衣搖了搖頭:“羽氏已滅,大抵現在除了我和羽然,已無嫡系。”
說著,抿了抿嘴:“你幫我逃出來之後,我一直在想,這是不是我造成的。”
她聲音低沉,帶著些嘶啞:“羽氏貴族之家,少有親情,但羽城百萬人,就這麼沒了,我實在難以接受...”
趙景陽扯過來一張馬紮,在她面前坐下來,道:“不論是不是你那系統的暗手導致的這一切,你都無能為力。”
宮羽衣臉上終於露出悽然:“是啊,我無能為力。”
“上輩子我無能為力,現在還是無能為力...”
趙景陽道:“那都已成過去。我會讓你有能為力!”
然後便一轉言:“說說你這段時間的經歷,我盤算盤算。”
宮羽衣深深的呼吸,定住心神,然後道:“沒有經歷。”
“沒有經歷?”趙景陽念頭一轉,狹長的眼睛多睜開稍許,道:“從你回到中州,到現在,這一段是空白的?”
宮羽衣道:“我只記得回到家裡,洗去遠道風霜,設宴與族裡的族老和中堅解釋關於丟掉封神大術的事...然後便是你喚醒了我,期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我沒有任何印象。”
趙景陽已是瞭然。
“我知道你如何這般清減了。”
無非是被制住,神魂沉淪,而這麼長時間滴水未沾、粒米未進,便她是個聖域超凡,也扛不住,迅速消瘦下來。
這個世界的超凡者,與正宗的武聖道路,大不相同。若是武聖,幾個月不吃不喝,屁事沒有;但這兒的超凡者則不然。
到底還是力量屬於誰的問題。
何況她還被制住,神魂沉淪,力量沉寂不能運轉。
趙景陽道:“張嘴。”
“啊?”宮羽衣疑惑,唇齒微微張開,便一粒丹丸飛入口中,咕都滑落下去;立時,胃部一股龐大的溫熱暖流席捲全身,飢餓、疲敝瞬間遠去。
她臉上,便立時有了光彩。
趙景陽道:“我仔細梳理過,羽氏向白氏發難,源自於封神大術;也就是說,將羽氏闔家滿門變作傀儡的幕後黑手,捉緊的就是那封神大術,或者承載封神大術的邪神骨書。”
“因為你丟了骨書,所以它暴起發難。”
“而你的‘系統’,主線任務便是取得骨書;結合我喚醒你時,透過的你的眼睛看到的、感受到的氣息,便可斷定,控制羽氏的,就是你那系統幕後的存在。”
“那麼,邪神骨書對它到底有什麼意義?”
“它圖謀何在?”
這就是趙景陽的疑惑。
那玩意兒能悄無聲息的將羽氏闔族化作傀儡,若以宮羽衣覺醒系統的時間為界定,那便至少有十年了。
它能苟住十年,卻在此時暴起發難,那便只有一個理由——封神大術或者承載封神大術的邪神骨書對它有著極其重要的用途。
而且這個用途,就在近一段時間,時間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