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陽這一番表態,簡單明瞭。
以至於十幾個洋鬼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是無話。
本打算為難趙景陽一番,教他識趣、乖乖作個木頭,肚子裡諸般計較,這下彷彿一拳打在了空處。
人家都表明了態度不會插手永利銀行的運轉,只在乎瀚海之於永利銀行的利益不被侵犯。即是說不與他們爭權奪利。
那便沒有理由,給趙景陽下馬威——平白搞事,當人家趙景陽是吃素的嗎?遠大的事,他們不是不知道。
以至於之後的手續、簽字什麼的,變得既沉默又順利。
等走完所有程式,孟緒安笑道:“趙先生加入董事會,以瀚海的財力,是永利銀行的榮幸;為表慶祝,我已準備好宴席,諸位,請隨我來。”
於杭興擺了擺手:“我就不必了。我事情多,何況我已將銀行股份轉給了趙先生。宴席我就不參加了。”
然後他與趙景陽拱了拱手:“趙先生閒暇之餘,不妨多到我家來坐坐。”
趙景陽笑道:“不敢請耳。”
於杭興又與些個洋人點了點頭,便徑自離開了。
宴席嘛,趙景陽自然是要參加的;畢竟加入了永利銀行的董事會,怎麼著也得跟這些洋鬼子董事認識認識。
這幫董事裡面,除了英國佬凱瑟克,趙景陽暗中最為關注的,是法蘭西董事杜邦。
會德貨倉那邊的那個專案,就是容定坤與這廝合力發起的。
宴席上,觥籌交錯不提。
趙景陽只是與臨著身邊坐的凱瑟克敷衍了幾句,至於其他洋鬼子董事,這一場宴會,沒一個人跟趙景陽說話——無視了他。
走出新都會,董紅玉輕輕吐出口氣:“洋人太傲慢了!”
她鬱郁有些不樂:“家國貧弱呀!”
趙景陽失笑。他自己心裡,是毫無波瀾的。
這些人,單純作為一個生命體,在趙景陽眼中,與螻蟻無異。因為趙景陽動動手指就能取他們的性命。
就彷彿一群螞蟻和一頭大象在同一張餐桌上用飯,這群螞蟻卻高高在上、無視了大象的存在。
是一種侮辱嗎?在趙景陽而言,更是一種可笑。
趙景陽拍了拍董紅玉的手背:“不要因為一些註定上西天的人而壞了自己的心情。”
董紅玉一怔,看向趙景陽。
街邊,石頭已開啟了車門。
趙景陽和董紅玉上了車,趙景陽說:“回家。”
董紅玉道:“先送我去辦事處。我約了幾位藥材商下午見面。”
“那就先去辦事處。”趙景陽道。
“是,景爺。”石頭啟動了車子。
車上,趙景陽與董紅玉道:“這個銀行董事席位,暫時是虛的,只保持一個名義即可。如果銀行有什麼事,不是太重要的,孟緒安會聯絡你。”
說:“至於跟洋鬼子打交道,你比我有經驗,並且更擅長。我若跟洋鬼子打交道,一言不合,可能會死人。”
董紅玉道:“你今天就挺好的。”
趙景陽微微搖頭:“今天是因為得償所願,心裡高興;洋鬼子無視我,我也無視了他們。但以後可不一定。”
“你知道我的脾氣。”
董紅玉聞言,輕輕點頭。
一路回到火車站,北街區,一間地處繁華的門臉前停下車。這就是所謂的辦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