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著頭頂的鋼鐵天花板,馬克有點悵然。
他多少有點明白,在這個神靈都馬上要撲街的世界裡,追求所謂的神格沒多大意義。現實位面大機率要變成主戰場了,提升自己實力,立足於主戰場,這才是硬道理。
沒有時間給他停歇了。
馬克走出房門,來到船最下層,這裡是海倫娜的工房。
儘管做好了各種隔音措施,從樓梯下到最下層時,依然聽到尖銳刺耳的車床工作音。
門上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馬克還是輕輕推門進去了。
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個窈窕健美的身影操作著一臺巨大的銑床,用銑刀對一塊盾牌進行加工。
相比起傳統的慢慢用刀鑿斧削,銑刀的效率更高,帶來的風險也更大。
畢竟盾牌胚子在鍛造時,使用了最容易發揮光明力量的【太陽砂】,這種極為細碎的砂礫固然能加強盾牌的光明力量,作為代價,會變得相當不好加工,中途篆刻上去的符文是一個都不許錯,一次失手就會正面盾牌毀掉。
要加工摻有【太陽砂】的金屬噸,就必須加工時開啟光明法陣,這讓車床附近的溫度達到誇張的六十攝氏度。
即便是穿上防護服,依然熱得像蒸籠一樣。
馬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海倫娜忙活,直到將那面盾牌一次過加工完畢,緩緩停下高速旋轉的銑刀,以及關上加熱的光明法陣。
當海倫娜停下來,脫下那套緊身防護服之後,她看到身後的馬克,愣住了。
“啊!大少……馬克,我……那個,你什麼時候來的。”海倫娜低著頭,一雙手無處安放,似乎覺得自己常年用工具後,有著老繭的手不好看,她又把手朝後背縮了縮。
結果她剛退,左手就被馬克拽住了。
“喲,這還是那天那個不顧一切撲過來的女孩麼?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別跑,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那次,我冒犯,呃,對不起……”海倫娜語無倫次,想退又退不了,一雙眼睛簡直無處安放自己的焦點。
馬克雙手抓住她的雙臂,讓她想當個鴕鳥都不行。
按照常理,馬克覺得海倫娜不會跑了,應該可以冷靜下來跟他談話。
沒想到,海倫娜彷彿受了什麼刺激,又或者徹底鼓起勇氣豁出去了。
她的身子驀然一沉,做了一個很標準的摔跤裡常用的抱摔動作,一把摟著馬克的腰,往前一衝,當場將馬克摁在車床邊上她休息用的沙發上。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馬克,伴隨著珍珠線般落下的淚珠,她紅潤的嘴唇機關槍似的彈出話語來:
“談什麼?你讓我談什麼好?我只是一個機械師養大的笨蛋私生女。壓根不會什麼文學、音樂、舞蹈,也沒有那個天份。我除了打架和搗鼓機械,什麼都不會。我滿手老繭,我整天滿身油汙,這樣的我,馬克你嫌棄嗎?”
馬克愣了一下:“嫌棄?不!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這下,輪到海倫娜給整不會了。她看到馬克清澈的眼神裡沒有一絲虛假,突然噗呲地破涕為笑:“你真的不嫌棄?”
“當然不!”馬克斬釘截鐵地說完,他就後悔了。
因為海倫娜的下一句話赫然是:“證明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