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家丁也開始狗仗人勢,自報了家門。
“我們家少爺可是縣令唯一的兒子。你敢和這賣假畫的串通一氣,妄想坑害少爺,我們家老爺可不會放過你!”
看戲的旁人一聽這是縣姥爺的獨生子,都來替楚蕭捏了把汗。
“都說是縣令的兒子,那就算有理,也說不清啊。”
“沒錯,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要跟人對簿公堂。判案的是人家的爹,怎麼也得護著兒子啊!”
“要我說,這男的就不該出這個頭。人家小姑娘瞎鬧,他跟著起什麼哄!”
相比之下,佟湘並未對此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敢當街汙衊他人,必是家裡有靠山。
聽了楚蕭的分析,她看了一眼瑟縮在角落裡的賣畫郎,眸光冰冷,看不出什麼感情。
她冷聲道:“光憑畫紙,雖然不能說明這是假畫,但也無法證明這是真畫。”
一旁的豬頭少爺見她改變了立場,以為她是害怕自己的身份了,頓時得寸進尺,笑嘻嘻地再次湊上來:“美人兒,我就說了我是無辜的嘛。”
她拿畫軸推開那隻鹹豬手,皺眉道:“這畫是真是假,一時也說不出個結果。這樣,這畫你多少買來的,我便出多少銀子買下,怎麼樣?”
豬頭少爺被打了手,在掌心摸了摸,卻絲毫不著急。
他腆著臉道:“既然美人兒喜歡,那便送給美人兒了,不過五十兩銀子而已。還望美人兒以後瞧見這畫作,能常常想起我來。”
聽到豬頭少爺赤裸的調戲,楚蕭氣得握緊雙拳,關節嘎嘎作響。
眾人以為事情已成定局,皆是無聊地準備散去。
不料,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從街頭走了過來。
那馬兒鬃毛刷得光亮,身形更是俊俏,一看就不是凡品。那車伕也是身著綢緞,那料子看著比不少縣裡的小姐穿得都好。
在擁擠的街道上,馬車駛得極慢。
碧綠的簾子裡,一位頭髮斑白的老翁正襟危坐,時不時地打量著街外,悠然地逛著街。
看見前方不少賣畫的小販,老翁摸了摸山羊鬍子,咯咯地笑道:“不知在這裡,能否尋到我太祖父的真跡。”
跟在車旁的管家也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聞言也笑出了聲:“老爺,您太祖從前就住在元洲,離這榆錢縣確實近的很啊。”
似是回憶起兒時聽的故事,老翁笑得更深了,皺紋從眼尾爬至鬢角:“我小時常聽祖母談起,太祖家接了鄰居的柴米油鹽,都會作畫給人家送去。”
“是啊,當時許多人家都不肯收,現在這畫估計都價值連城了。”
管家和老頭一邊聊著天,一邊往前走著。
突然,老翁眼角的笑意凝滯,抬手便叫人停車。
原本看熱鬧的觀眾,見一位老頭走過來,手中拄著的紅木柺杖上,鑲著紅寶石和美玉,似乎價值連城。
楚蕭看著這走來的老人,不知為何,頭腦有些發脹。
佟湘見他神色不對,眉頭輕皺,靠過來問道:“你沒事吧?”
楚蕭溫柔地看她:“當然沒事。這畫你打算怎麼辦?”
見他唇色漸漸紅潤,佟湘勉強放心,道:“這我自有打算。現在先讓這豬頭放鬆警惕,之後好一頓收拾他!”
“嗯,做得好!”楚蕭輕笑道,眼中卻帶著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