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半夜,凌晨三點多鐘,陳凌就悄悄起床一人一馬趕回了村裡。
晨昏之間,是山中野獸活動最為頻繁的時間段。
山的外圍靠近村莊的地方,這裡的小獸道也很熱鬧。
陳凌換上一身洞天出品的蓑衣斗笠,用來遮蓋自己身上的人味,而後把小青馬丟在老河灣,獨自一人在蛙鳴聲與貓頭鷹叫聲中走進山去了。
對陳凌來說,夜間視力不受妨礙,這些山間的小獸道就是很好找的。
沒別的,白天帶狗進山的時候多次遇到過這些獸道,早就知道在哪個方位了。各類小獸的腳印和糞便扎堆出現,每座山上基本都有一到兩條這樣的小型獸道。
而南山靠近老河灣最近的一條小型獸道是在南山的西南方向,一條水流衝出的淺短而平緩的土溝當中。
土溝當中由於小獸經常走動,草木被趟平變得稀疏起來,相比其他地方,落葉很多,地上厚厚的一層,什麼葉子都有,與野草間雜,青黃相間,顯得雜亂。
只有在土溝的兩側,植物的生長才茂盛起來,但還是以兩指頭粗細的小樹和灌木叢為主。
陳凌小心翼翼的來到此地,在土溝側尋了一處有凸起的岩石且灌木叢長勢旺的地方蹲下來,藏匿其中。
開始耐心靜等。
凌晨三點多鐘從縣城到這裡,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出頭。
這個時間剛過了山裡最熱鬧的時候,他正是專門避開了最熱鬧的時間段。
豺狼虎豹在這個時候開始消停了。
以前山裡有狼,但大型野獸還少的時候,村民們採山菇挖藥材也是這個時間早早來山裡。
知道這時候比較安全。
而陳凌是根據的獵人的經驗。
聽劉廣利說,這個時間段,豺狼虎豹覓食結束後,就該那些小獸出來活動了,而黃喉貂這個季節的狩獵時機也大多在此。
建議陳凌挑這個時間段來蹲守。
果然,沒等多久,‘沙沙沙’的動靜響起,在嘈雜的蛙鳴聲和淒涼的貓頭鷹叫聲中,一隻前面光禿禿如大耗子,屁股後面揹著一叢長刺的箭豬邁著小短腿走過來了。
它看也不看陳凌的方位,也不低頭覓食,只是步履匆匆,專心致志的趕路。
很快就沿著土溝從北向南而去,留給陳凌一個滿是長刺的屁股。
緊跟著,沒過多長時間,大概有三四分鐘過去,有野豬從林子裡轉到這條獸道上來。
先是一頭個頭稍大的母豬走過來,仰著鼻子在對著獸道四面八方嗅個不停。
後面才慢慢出現三頭剛褪完黃毛,沒掛上膘的瘦削的半大野豬,或低頭嗅嗅,或抬頭看看,跟在大豬後邊慢慢走了過去。
野豬之後,是赤麂,也就是大黃麂子,像山羊一樣的體型,頭頂上生有短小的鹿角,獨來獨往,在地上嗅著走了過去。
然後是一頭豬獾子。
豬獾子後面,又是一隻刺蝟,刺蝟完了,是一隻跑跑跳跳快速趕路的黃鼠狼。
後面甚至還有村裡跑來的狸花貓和土狗相繼出現。
這些小獸除了野豬之外,都是獨自出現的,連那狸花貓和土狗也是。
它們應該都是剛出來覓食的。
它們從獸道上走過的時候,就像是人在走高速公路的時候一樣,一個個不約而同的相繼出現在這條路上。
而後有條不紊的,誰也不影響誰,各自都是快速從這裡經過。
獸道,某方面就和山裡動物的高速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