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民搖搖頭:“不過我在京城也有點待不下去了,操心這麼些年,結果用點錢都費勁,這不是去年和環環都回咱們這邊市裡發展了嗎?”
陳凌聽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既然聊起來這個事情了,也就不回去吃飯了,便在縣醫院附近找了處早餐攤子,坐下來邊吃邊聊。
小白牛就乖乖地在旁邊不遠的大樹下,平靜地來回看著過路的人。
“唉,總之,沒有你,我爸和我媽說不定真就離婚了,我爸雖說性子軟,但是大半輩子都這樣過去了,也早就受夠了,他說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就想好好過幾年舒心的清淨日子,或許這就是無欲則剛?我媽再怎麼攔也攔不住,發脾氣也沒用,何況還理虧,只好跟著他回來。”
“這不,回來後,待了才一年吧,也就是和你們來往著,天天玩點有趣的,吃點好吃的,兩人現在好多了,私底下都分別跟我說,比京城幾十年都過得有滋味。”
梁越民眼神複雜,看著陳凌感慨道:“現在老家風氣比外面保守得多,能接受和我們這些陌生外人來往,還真心實意的,也就富貴你們家了,我真得謝謝你。”
陳凌聽完笑著擺擺手,表示這沒什麼,也是對了脾氣了。
要是遇到的是那種端著架子,各種倨傲看不起鄉下人的,他多說半句話都欠奉。
……
兩人邊吃邊聊著,這時一夥人騎著腳踏車熱熱鬧鬧的過來,停在早餐攤子前。
“好傢伙,白色的水牛,真好看啊。”
這些人看了眼小白牛,讚歎一句,而後就鬧哄哄的讓老闆給他們稱油饃。
陳凌兩人已經快吃好了,見這麼些人擠過來,就趕緊把最後兩口湯喝完,起身離開。
可當他牽上小白牛要走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喊住了他。
“嘿,那牽牛的後生,是陳凌不?”
陳凌抬頭看去,是個黑紅臉膛,方臉小眼的青年,短髮,個頭也不高,他定定的看了十來秒鐘,才認出是誰。
“你是……撥清波?”
“哈哈哈,俺的娘哎,你個背時娃還記得俺這個外號啊。”
青年哈哈大笑道,走到他跟前熱情的拍他肩膀,“你現在這長得又高,臉又白的,年輕得很吶,俺還以為哪家俊後生哩。”
這人外號撥清波,是因為他的名字叫趙紅波,上學時同學們都用“紅掌撥清波”來和他開玩笑,叫起來後就有了撥清波的外號,後來老師也喊。
高中的時候他跟陳凌是一個宿舍的,性格熱情爽朗,是很講義氣的一個男同學。
“哈哈哈,長得白這是天生的,沒辦法,幹活也曬不黑。”
陳凌也笑著拍拍他肩膀:“好幾年不見了,最近幹啥哩?”
“跟我叔在黃泥鎮上建廠哩,那邊又要建新廠子,給的工錢多。”
趙紅波嘿嘿笑道:“你這是在幹啥?大早上還牽著牛,搬到縣城來住了?”
“啊,沒搬,不過在新凌中對面買了個小院子,以後想搬了再說。”
陳凌指了指那個方向,說道。
“哦喲,了不得啊,你娃是掙大錢了吧。”
趙紅波驚訝的瞪起眼睛,一邊拿起脖子上的毛巾一邊擦汗,大叫道。
“什麼掙大錢,莊稼人去哪掙大錢?”
陳凌笑笑,“這不是家裡剛添了娃娃,以後為了方便他在縣城上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