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無聊的時候也試著勾搭過,但效果並不理想。
那鷂子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就算幫它開智,讓它擁有不低的智慧,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改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人都是這樣,鷂子就更別說了,獵槍對它造成的傷害,能讓它記一輩子。
它能對陳凌這個救命恩人不同,並在家附近安家,其實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老丈人王存業也贊同道:“這鷹啊,鷂子啊,常在天上飛的,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輕易不服人。想要把它們訓好可不容易,還不如多養兩條狗,省心也省事……”
他這次下山來,除了趕場賣藥材,就是想讓陳凌幫他挑一兩隻小狗帶到山上養。
往後小女兒要在縣城上學,沒辦法經常回來,兩個小孫子馬上也該上育紅班,上小學了,老兩口想想在家怪無聊的,就動了心思。
另外呢,這兩日見識到黑娃和小金兩個的靈性,也讓他們怪眼熱的,這也是一方面。
一路說笑的走到山下。
下了駱駝崖棧道,又行過一段山路,從大倉峪口的村子中穿過,再跨過西河溝,風雷鎮上的祠堂就已進入眼簾。
現在時間也就是剛剛過八點的樣子,鎮上的攤子就已經支起來了,至於藥材鋪子前,甚至排起了長隊。
風雷鎮下面村寨的山民,有很多藥農,即便種糧食種茶,但山地的經濟效益也就那樣,產出的糧食有的年景,甚至不夠全家人吃的。
種地之餘,採藥,打獵,才堪堪能維持住填飽肚子。
“我跟素素、新萍在這兒排隊,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高秀蘭幫忙把藥材從小白牛身上取下來,就對幾人樂呵呵的道。
雖說女婿現在很不錯,但畢竟婚後頭次回門,還是得招待好了,不能讓人在這兒跟著他們排隊乾等。
“行,娘,嫂子,那我們先去轉轉。”
陳凌笑著點點頭。
然後繼續詢問媳婦下山後有什麼不適沒有,王素素有孕在身,剛吃了飯,初冬早間山裡也冷,這樣就算揹著她下山,也難免吸進肚裡冷氣,陳凌擔心她出現不良反應。
等王素素表示並沒有什麼不良反應,他這才跟著老丈人和二舅哥離去。
“嘿,倒真會疼人了。”
高秀蘭輕聲滴咕一句,心想我還沒關心女兒呢,女婿倒比她這個當孃的問得還細緻。
隨後又對小女兒還有兩個小孫子道:“不許亂跑,都給我老實點,不然一會兒要啥都不給買……”
三個在旁邊蹦蹦躂躂,亂跑亂跳的小傢伙,瞬間乖巧的像是三隻小兔子。
……陳凌他們轉著,走在他們前面,那支有著鷂子客的馱馬商隊這時徑直向碼頭行去了,他們就先去鎮中學找了下王慶文,結果兩口子剛吃過早飯,要去開會。
今天是週六,不過有領導要過來,主要的任課老師是不能輕易走開的。
所以他們只好從鎮中學出來,繼續向風雷鎮東邊的騾馬市走去。
風雷鎮的大集也是呈“井”字形,規模上來看,比長樂鄉要小,但是人流卻一點也不少,甚至更多更密集,攤位緊靠著老舊的明清建築,用各種門板支撐起來,擺放起各種東西,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主街的兩側,集上還有很多臨省的翻山越嶺過來趕場。
陳凌甚至看到好幾撥身穿苗族服飾的人,是來自臨省的苗寨,不過他們這個就是長江以北的“北苗”了,是戰亂時期遷徙過來的一個分支,現在已經在臨省成了一個小的山區縣。
“這樣跨省在農閒的季節是常事,我們這邊很多都是這樣互相走動,趕趕場,做點生意,藥材糧食,很多時候翻兩座山頭,賣到臨省就能賺一筆大的……”
王慶忠見妹夫盯著那邊的苗族人看,就說道:“我和你二嫂前段時間就經常跟別人搭夥往苗寨那邊跑,那時候價格好啊,掙得多,我們每次來回一趟,就要六七天時間,路上不怎麼睡覺也不覺得累,因為能掙錢,渾身是幹勁啊。”
“不過現在不行啦,人家都知道價格了,沒法搞了。”
二舅哥說的這就是賺的糧食地域差價,對方資訊瞭解不及時的時候能掙大錢,但時間越久越難幹。
“二哥,聽你這麼說,他們那邊糧食價格高嗎?”
陳凌疑問道。
“不是高,是低,他們受災少,比我們價格便宜許多,從那邊收糧食,往咱們這邊賣。”
王慶忠搖搖頭,解釋道:“咱們這邊路是難最走的,交通不好,人窮糧食貴……”
“現在還好,已經降下來很多了,不過我們這種倒賣糧食的販子就沒幾分利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