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的唸叨著,陳凌又從洞天打了幾捆桑樹枝葉出來。
忙活完這些,時間都過了正午了,陳凌就吹了兩聲口哨想把鴿子們喚回來,準備回家吃飯。誰知這些小傢伙在外面玩瘋了,找完食填飽了肚子之後,就在林子到處亂飛,到處追鳥嬉戲打鬧著不肯回來。
這兩天的天氣確實不是太好,天空中的家燕子、土燕子全都黑壓壓的一片,遮天蔽日的,非常壯觀,小鴿子們見到這幅奇景,就去飛到高空去追逐,只是它們還太小,氣力不足,往往飛一小會兒就會回到陳凌肩膀上,或者落在牛背上歇息片刻,然後繼續飛過去嬉鬧。
見這幅情形,陳凌也不管它們了,就騎著牛往家走。
只是剛過一個陡坡,黑娃小金就望著天上“汪汪汪”的大叫起來,陳凌抬頭一看,就聽到天空中傳來一聲尖銳的鳥鳴,然後“咻”的一聲,一團黑影逆著燕群穿梭而過,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天空,霎時間就有數只土燕子被擊落,打著旋兒從天上落到了遠處的農田裡。
天空中的燕群頓時像炸了鍋,被嚇得一通亂叫,小鴿子們也趕緊飛了回來。
“汪汪汪~”
兩隻狗見狀就大叫著想衝過去搶奪掉下來的燕子,但是被陳凌喝止住了,他知道這是那隻鷂子在捕食。
說起來這鷂子來也是有趣,可能是被他救過一命的緣故,就經常在自己身邊不遠處徘徊,但同時又抱著很大的警惕性,從來不過於接近自己,但也不真正離開。
有時候陳凌夜裡回家,都能感覺有東西在後面跟著自己,打著手電筒到處去看吧卻是什麼也看不到,這情況換成膽小的估計都要嚇個半死。陳凌也是來回幾次之後才知道,就是這隻鷂子在他屁股後面悄悄跟著,只是對人抱有戒懼,不常露面罷了。
“行了,別去欺負它了,抓點東西吃也不容易。”
陳凌摸了摸兩隻狗的腦袋,然後把鴿子收進了洞天。
這時候剛入農曆六月,田地裡都種上了玉米,田間土路的幾個大陡坡上還有人點了大豆,種了棉花,南面則是陳二柱的大棚,還沒徹底建成,現在就已經荒廢在那裡了,平時除了村裡的小娃娃去那邊玩,其他的村民也不常往那邊走了,反正前三年的地租是拿到了手裡,到了租期再收回來就是。
騎在牛背上,往南面望了兩眼,陳凌收回目光。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六月初四這天,小兩口發現後院的蠶一夜之間好像變短了,伸頭縮腦的在匾裡蠕動著,一條條肥的發亮,似乎成了半透明的一樣,抓起來一看腳下還隱隱約約有絲,兩人心知這是快要吐絲結繭了,現在伸頭縮腦的是在匾裡爬著尋找合適的地方結繭,於是急忙把麥秸稈子紮成的蠶架子拿過來,清理完蠶沙之後,再放進匾裡鋪好。
結繭前的蠶進食是很少的,慢慢的也不再吃桑葉了,但是排洩出來的蠶沙會變得很大顆,需要及時去清理。
一切就緒之後,夫妻倆就把蠶捉到一束束麥秸稈紮成的蠶架子上,幫它們上‘山’,為它們找能夠牽絲的地方,這樣才好營結繭子。
回到前院吃了早飯,今天的天竟然又放晴了,沒等來大雨的陳凌有些失望,閒來無事在家也看不進去書了,索性就準備再去縣城一趟,把菜和西瓜賣掉,洪水之後雖然菜價會上漲很多,但誰讓他備貨簡單呢,貨源啥時候要啥時候就有,這樣有恃無恐,怎麼搞都無所謂。
另外就是,家裡的雞蛋鴨蛋堆了很多,他和王素素吃不完,得去賣一部分了。
誰知道剛趕了牛車走到水庫大壩上,就聽有人在喊他,往遠處一看,居然是秦容先和梁紅玉這老兩口。
秦容先騎著輛二八大槓載著梁紅玉,兩人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看見他之後,遠遠地就衝他招手。
“這下去不成了。”
陳凌心裡暗歎一聲。
認真想想吧,這老兩口比他還閒呢,他之前又給了人家地址,找過來那是早晚的事。
按下這些心思,陳凌就把牛車停下露出笑容:“秦叔,紅玉阿姨,你們咋過來了?”
“哈哈,我跟你阿姨去鄉里親家家裡住了幾天,這不回來從這裡路過,就想著來看看你。”
秦容先停下車子,笑著道。
梁紅玉從後座下來也是滿臉喜色:“富貴這是幹嘛?又要去縣城?”
陳凌點點頭:“是啊,再去進趟貨。”
“哎喲,那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可別耽誤你正事了。”
老兩口對視一眼,就不太好意思往家去了,他們知道陳凌在農村生活有點進項也是不易,總不能因為自己兩人誤了人家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