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驚動了房間裡的人,就連教師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被敲響的門,雖然他不可能透過門板看見門外的是誰。
“誰在哪?”,他問了一句。
門外很快就傳來的不耐煩的聲音,“是不是有人叫了披薩?快一點開門,我還有其他事情。”,接下來又傳來了一些輕微的話語,像是自言自語,“這狗孃養的地方真踏馬的偏僻,也不知道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教師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有人點了披薩嗎?”
外賣並不是什麼新鮮的東西,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存在了,那個時候不少中產階級在上班前會路過一些餐廳快餐店,中午的時候他們需要對付一下然後快速的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如果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去吃飯的路上——吃飯——從吃飯的地方回來的路上,顯然是對自己價值的一種否定。
所以就有了最初形態的外賣,餐廳會把大量餐品打包好後在中午送到白領們工作的地方,那個時候每個城市繁華的地段就那麼一小塊地方,幾乎一口氣就能送完。
隨著科技的發展和時間的流逝,電話的出現解決了很多的麻煩和問題,讓外賣變得更加活躍起來。
只需要一個電話,不久之後就有人送餐上門,這對大多數不願意自己做飯或者不會做飯的人而言,絕對是天主賜予他們的福音。
滿臉鬍子的大漢抓了抓鬆軟的絡腮鬍,然後有點尷尬的舉起了手,“抱歉,我肚子有些餓。”
教師瞪了他一眼,然後偏了偏頭,絡腮鬍美滋滋的走向門邊開啟了門,把裝了披薩的盒子捧在手裡,垂涎欲滴的給了快遞員八十分的零錢,然後開啟了盒子。
下一秒,他叫住了那個快遞員,“為什麼是加蛋的?我記得我沒有要求加蛋!”
在他手中捧著的盒子裡,塗滿了番茄醬和芝士的披薩正中間居然有三個微微凝固的蛋,他不喜歡吃雞蛋,除了他認為濃烈的腥味之外,他對蛋黃有些輕微的過敏,那會讓他很難受。他去看過醫生,醫生說這是心理反應,不是生理上的問題,如果克服不了,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不要吃雞蛋。
已經走了兩步的送餐員停下了腳步,依舊保持著不耐煩的口吻,“你不喜歡吃蛋?那你喜歡我的蛋嗎?”,說完不等絡腮鬍發火,他緊跟著說道,“你不喜歡就把它挖出來丟掉,難道還要媽媽教你怎麼做你才知道如何處理這些事情?”
送餐員嘴唇繼續保持著短暫的變化但沒有發生出聲音,可絡腮鬍看得出他說了什麼,那是一個非常骯髒的字眼,他頓時憤怒起來,捧著盒子追上去,口中高呼著“混蛋,你敢小看我……”
也許是發現了絡腮鬍的體格有點特寬,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服務態度很惡劣,送餐員的態度立刻軟化了下來,“你想要做什麼?”
絡腮鬍問道,“加蛋多少錢,加三個蛋多少錢,不加蛋多少錢,加牛肉粒多少……,我要的是番茄披薩不是番茄蛋披薩,你把蛋拿走,把多收我的錢退給我……”
兩人計較了好一會送餐員瞥了一眼地上三個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雞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在他騎車騎出去大約三四百米之後突然停了下來,敲了敲路邊一個民居的窗戶,然後又騎著車離開了。
房間裡薩維正在用羊油擦拭手中的刺刀,經過幾年的成長薩維也已經是一個大小夥子了,在保安公司他不是年紀最大的,但是最受人尊敬的,發自肺腑的那種。無論是任何軍事專案的訓練他都始終保持著前三,別人已經休息的時候他還在加練,認真的態度以及他的身份背景讓很多人都十分的尊敬他。
注意,不是單純的因為他認真,是在具有了不同的身份地位之後還能夠保持認真,才是人們尊敬他的原因。
人都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越聰明的人類對世界的認識,對價值觀的認識也就越發的偏離正常的閾值。一個努力的人不一定會受到人們的尊敬,因為這個世界上努力的人太多了,比努力還要努力的人更是數不清。唯獨身份尊貴地位超然的人還保持著努力,才是令人值得尊敬的,那麼這種尊敬到底是在尊敬他的努力,還是在尊敬他的地位?
一個工人中午加班不回家人們可能都不會因此有任何想法,覺得這就是他應該做的。但是一個大資本家,公司的總裁中午加班不回家就會讓人尊敬,都已經是這種身份地位了,還這麼敬業,太了不起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的價值觀似乎已經偏離了正確的軌道,連努力都變成了權貴們才能夠體現出價值的東西。
這次杜林讓薩維出手並不是要他去幹掉誰,只是綁架一兩個人。目前的局勢下如果幹掉了一個兩個人還好說,但是如果幹掉的人數太多,極有可能引起移民群體的強烈反彈。就像房間裡的人所陳述的那樣,杜林在移民群體的影響力正在快速的衰退,越來越多後期移民過來的移民並不會認可杜林,因為杜林並沒有給他們過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