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奧迪斯市市政廳嗎?”,一名風塵僕僕的郵差推著一輛軲轆都扭曲了的腳踏車出現在奧迪斯市的市政廳外,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經磨出了口子,上面有一層厚厚的油灰。他的頭髮看上去很長時間沒有修理過,不知道從哪找了一根草杆子隨便的綁在了一起。
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中旬,北方的天氣比南方要冷得多,他整個人都被凍的瑟瑟發抖,嘴唇都顯露出些許的青紫色。
看著這個彷彿隨時隨地都能玩蛋的傢伙,幾名路人繞開他走掉了,他們可不想惹什麼麻煩。反倒是來遊玩的兩名年輕遊客告訴了這名郵差,這裡就是奧迪斯市的市政廳。
很快,杜林就門衛說有郵差給他送東西,而且要親手交給他,請示他是他下來看一下,還是直接把東西放在崗亭裡。
杜林這個時候才從記憶的一角想起了上個月和克斯瑪先生通電話的時候,克斯瑪先生說有什麼東西已經教給了郵差,沒想到到現在才來。他皺了一下眉毛,告訴門衛他這就下去,帝國的郵政系統真的是爛透了。幾天就能夠送過來的東西,愣是拖了一個月,杜林心裡有點火氣。
可當他看見了那名郵差的時候,所有的不悅都化作雲煙煙消雲散了,因為這個郵差他認識,就是紫苜蓿鎮上唯一的郵差,他小時候喊他“賽車”先生,因為賽車先生說自己騎腳踏車的速度能超過汽車。長大了以後,杜林才稱呼他真正的名字,塞西先生。
“塞西叔叔……你怎麼來了?”,杜林立刻就迎了上去,一邊讓人拿兩件厚一點的衣服和熱水來,一邊將塞西先生請進了一樓的一個小的會客室裡。讓塞西穿上了衣服並且給他一杯熱水捧在手裡之後,他那副看上去好像馬上就要完蛋的神色終於緩了過來。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給我打……”,杜林這句話沒有說完就看見了一個盒子,這個盒子可能是他以及他車上唯一儲存完好的東西,毫無疑問,這一定是克斯瑪先生說的那個東西。杜林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只是送東西,你可以送到特耐爾那邊的郵局,你怎麼自己送過來了?”
塞西有些憨厚的笑著,“因為克斯瑪先生把東西送到我手裡的時候,告訴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所以我就親自過來了。”,他回頭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廣場邊緣那輛連修理的價值都沒有的腳踏車,“如果不是在林谷那邊走夜路摔了一跤,我應該能提前幾天過來。”
他回頭看腳踏車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杜林也看見了那輛腳踏車,本來還覺得塞西先生的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他這個時候一瞬間就明白了。
塞西沒有問題,他有的是“使命”。
紫苜蓿鎮上有多少克斯瑪先生曾經追隨者和同伴,杜林並不清楚,現在看來基拿他的老爹雷頓顯然是一個,那個總是喝醉酒的警長是一個,還會不會有其他人?或許眼前的塞西先生也是其中一員,所以他才習慣性的服從克斯瑪先生的每一個要求,即使這個要求在杜林來看有點……蠢。
雖然這是一個很蠢的事情,為了克斯瑪先生一句“親手交給他”,塞西先生騎著腳踏車從帝國西南的邊界線騎車騎到帝國的腹地,這種執著和精神確實讓人尊敬。
塞西以前是一名富商家奴隸的孩子,後來被克斯瑪先生救了,就一直在幫克斯瑪先生送帶有挑釁味道的“最後通牒”,他總是能夠很好的完成任務。有一次塞西在送代表著組織的信件時被人抓住了,不過那些貴族看他一個郵差的打扮覺得可能只是一個無辜的人,暫時把他關在了監獄裡。
很神奇的是他逃了出來,然後把信從當地領主的書房裡偷了出來,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然後才離開那座城市。
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也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會開車嗎?”,杜林看著塞西非常具有儀式感的將盒子從他的手上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之後,才問了一句。
塞西點了點頭,“會一點,只要是交通工具這方面的東西我都會一點。”
看得出他口中所說的會一點是謙虛的說法,畢竟能騎車騎上近千公里,能活著來到奧迪斯市,已經不只是會一點那麼簡單了。
“我這邊有多餘的車,你幫我送給梅森,他現在需要這個。”,杜林剛說完塞西就站了起來,看樣子準備立刻出發,杜林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先休息幾天,在這裡轉一轉玩一玩,過幾天才回去,不著急。”
讓德芙給塞西在自己的別墅旁邊安排了一個住宿的地方之後,杜林拿著克斯瑪先生給他的東西回到了書房裡,並且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