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焯雖然不情不願,可屋裡還有一堆人需要招待呢,也只好悶悶不樂地回去接著招待了。
云溪一回去,就忙將枝條插到水裡,又讓圓圓燒了兩壺開水,提到後院去給扦插用的沙子給澆了一邊,熱天雨水多,沙池裡的沙子都長了好些綠藻了,想必裡面的細菌也不會少了。澆過熱水,云溪這才將枝條一一插入沙子,最後再澆一遍井水,這才算扦插好了。剩下的時間,只有好好維護,然後聽天有命了。
這一切都弄好了,云溪才吩咐圓圓,將給傅君焯準備的白色夾竹桃小苗送去了。至於她自己,則有開始了枯燥的古琴練習。
到了中午,葉源回來,果然買回來幾個車的花盆。
“你打算怎麼上盆?單靠你們三個和你舅舅,恐怕要好幾天吧?要不要我將建房的事放一放,先過來幫幫你?”葉源問。
“不用不用,”云溪揮揮手,“我已經和兩位先生借了人,所以你就放心吧,先生的侍衛力氣還是很大的。”
葉源:“……那好吧,不過你吩咐廚房,多做點好吃的給人家,知道不?”
……
上盆比云溪預想的要順利的多,可能是扦插多鬚根的緣故,根系形成的土坨並不是很大,給地裡澆透水之後,很容易就完整地起出來,只要在花盆裡墊上一點土,將菊花的土坨放進去,再填填邊縫,最後澆一次定根水,上盆就算完成了。
這次上盆用的土云溪也是用了心的,是用養蚯蚓的糞土摻園土而成的,只要買花的人回去妥當地澆水,再枝繁葉茂上一年都不會有問題。
沒上盆的時候不嫌多,等上萬盆,齊刷刷地排了一隊一隊又一隊,看著就很壯觀了。
“這麼多啊!”雖然明知道賣不了幾個錢,可云溪還是忍不住心花怒放。要知道,這可是她親手種出來的哦,想想再等上半個多月,就可以賣到好多的人家裡面去,中秋節的時候人們會一邊賞月喝酒,一邊觀賞她賣出去的菊花,該是多麼激動人心啊!
“小娘子,等這些花都賣了,是不是可以給我發賞錢啊?”圓圓也很激動,不過她想的是發了賞錢之後的激動。
“放心吧,保證讓你買到你看中的那個簪子。”云溪笑道,這丫頭自從逛了一次縣城,就對一根蝴蝶簪念念不忘,時不時都要拿出來說一說,說那簪子怎麼怎麼好看,價錢怎麼怎麼貴,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真的,真的嗎?”圓圓驚喜,“那個簪子可是要三兩銀子的,你確定?”
“我確定啊,不過你真確定要買那個簪子?”云溪笑問,在她看三兩銀子買一根銀簪子有點貴,還不如多買幾根雕刻精美的木簪或者珠花值過呢,不過既然圓圓捨得買,她也無所謂,錢給她就歸她支配了唄。
“我……到時候再說吧!”圓圓猶猶豫豫道。
云溪莞爾一笑,就知道是這樣,三兩銀子雖然多,可據她所知,圓圓手裡的銀錢遠不止這個數,作為福伯最小的閨女,她可沒少拿她爹的私房錢。
“你們快別想這個了?還是趕緊想想怎麼才能將這些花賣掉吧?”靜蕊皺眉道。
雖然腦袋很清醒,然而有點煞風景。云溪停止幻想,仔細地思考起銷路問題。坐在家裡等是不可能行的了,要不賣到縣城,要不就賣到幽州城。
兩個地方各有優勢,縣城距離近些,縣裡面也有現成的店鋪,就是云溪姥姥家原來的皮貨鋪子,現在還空著,要想用也就一句話的事。幽州稍微遠點,而且也沒有鋪子,可是幽州城熱鬧,有錢人多,捨得花錢買花的人想必也多。加上鮮花盆栽也是一種時令商品,適合快銷,所以還是幽州城更為適合一點。
可問題是沒有鋪子,就是去集市擺地攤也需要一個大點的倉庫,這樣勢必又增加了成本,要是賣上價還好,要是賣不上價,以去年菊花的價格那說不定不賺錢還要賠錢了。
知易行難,原本以為做小買賣挺簡單的,沒想到臨到頭上這麼多的問題。云溪想來想去,覺得很麻煩、很頭疼。只好無奈道:“這個問題等我再想幾天吧,一時半會是想不好了。”
結果想了好幾天,從沒做過生意的云溪還是毫無頭緒,算了,還是找專業人士吧,傅君焯不是答應幫忙了嗎?就找他吧!
傅君焯到底是受過薰陶的,首先就否決了租鋪子租倉庫的主意。“這兩種成本都太高了,人家租鋪子一般來講最低都要租半年,而咱們估計總共也用不了半個月,我們又沒有後續的產品和打算,所以這個是不划算的。”
“那麼就剩下一種辦法,就是借用別人的鋪子或者倉庫,我家在幽州就有鋪子,不過是藥材鋪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找我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借你點地方當倉庫,其實放門口就可以賣,就是去藥材鋪的人多半是因病才去的,估計買花的意願不高啊!”
“估計放門口賣不行。”云溪搖搖頭,雖然不進藥鋪就可以買到,可到底是犯忌違,古人有多迷信她可是知道,只要不是快要死人的病,逢年過節那是絕對不肯吃藥的,就怕不吉利了。要讓他們從藥鋪門口買花,難!
不過傅君焯的話卻是點醒了她,藥鋪不行,酒樓肯定行啊!她完全可以和酒樓商量好了,讓其代賣,然後從中抽出一成來給酒樓,相信一定會有酒樓願意幹的。
本來嗎?只是捎帶的事情,這獨一份的早開菊花放在他們的桌子上,肯定讓酒樓的生意好上一些,就是不抽成也虧不了啊;而酒樓的客人非富即貴,相信即使她把價格提高一點,也應該不愁賣才是。這樣一想,這完全是個互利互惠雙贏的主意啊!
聰明人到處都是,她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合作伙伴的。只是,她還要跟著先生學習啊,沒那閒功夫去找什麼酒樓談判啊?
傅君焯見云溪臉色變換,一會高興一會愁的,就問道:“你是不是想出主意了?”
云溪將她的想法說了,傅君焯也直說好,“原來你不是說要翻倍賣300文嗎?以我看也別300文了,直接500文起價,普通黃色500文,剩下的以紅紫粉可以賣600文,至於更稀罕的白色,就賣一兩銀一盆好了。”
“有點貴吧?”云溪道,“要是我估計都不捨得。”
傅君焯直言道,“你是沒錢才這樣想的,你要是有錢你會在乎買花的幾兩銀子?幾十兩的蘭花,幾百兩的牡丹,都多了去了,你這個才多少錢。”
也對啊,後世不也有這樣的例子嗎?月工資十幾塊的時候君子蘭就能賣到萬把塊,後來的名品蘭花更是賣到幾百萬、幾千萬,賣的不就是個稀罕嗎?雖然她的菊花品種不稀罕,可它不是開的早啊,這也是稀罕啊!賣半兩、一兩一點都不貴嘛。
況且盆花本來就是件奢侈品,窮人是寧願買幾斤面也絕不會買這個的,買的起的都是富人,而富人的腦回路一般來講和窮人都有點不一樣,人家講究的不是貴不貴,而是別人有,我沒有,會不會跌份?會不會沒面子?當然也有貴人,風雅的貴人,想的是多花點銀子提前享受,為這份享受講究買單。所以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對,肯定是這樣,云溪加油,放心大膽的幹吧!
“可是咱們兩個都沒時間去找人合作啊?不成讓你爹去?”傅君焯道。
“不用,家裡有現成的。”
雲來酒樓的兩個人還在葉家呢,兩人低調的什麼是的,云溪都快將他們給忘了,不過還好,到底是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