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你一杯我一杯,沒一會兒的功夫,一罈子梨花醉就快要見底。眼看著這壇梨花醉喝完,許尋易還想要再開下一罈,卻被林輕遠攔住了。
“尋易,你不能再喝了。”林輕遠皺了皺眉頭,目光掃過了桌上七零八落的酒罈子,“再喝下去,真的要出問題的。”
“沒事,我清醒的很。”許尋易又是淡淡笑了笑,“輕遠,我說過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太過於擔心。”話雖然這麼說著,可許尋易終究還是顧及著林輕遠的感受,放下了手中的酒罈子。
瞧見許尋易放下了酒罈子,林輕遠鬆了一口氣,只是仍舊不敢懈怠,連忙轉了話題,轉移許尋易的注意力:“尋易,接下來你打算要怎麼做?”
“自然是出宮了。這宮中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意思,我還是願意出宮去,過我閒雲野鶴的生活。”許尋易微微垂著頭,沒去看林輕遠,只是兀自說道。
聽了這話,林輕遠心中不由得一驚,連忙勸說道:“為何這麼想不開呢?尋易,要知道緣分都是固定的,你註定了……和寧姑娘有緣無分,便看開一些吧,不必這樣。”
“放心,我看的很清楚。”聽著林輕遠這麼擔心的話語,許尋易卻微微笑了一下,抬起了頭。雖然他的面上還有些許醉意,可一雙眼睛卻分明是清明的很,想來這確實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許尋易一邊抬起頭來,一邊對著林輕遠說道:“你也知道,我本就過不慣這宮中的生活。我留在這宮中,原本就是為了治療皇后所中的毒,還有榮枝罷了。如今既然見不到榮枝,這宮中確實也沒什麼好呆的。”
說到這裡,許尋易略微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放心吧。雖然說是要出宮,可大抵還要過上些許時日。這些日子我再多開些藥方子,給皇后調養身子,待到皇后的身子養的差不多了,我自會離開。”
瞧著許尋易這個模樣,顯然是知道寧榮枝被封為答應之後,就已經經過深深的思考,才做出了這樣決定,林輕遠也不好再勸說他什麼,只能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決定。”
聽到這話之後,許尋易面上才扯出來一個堪稱舒心的笑容。這個笑容,算是他今日流露出來最為徹底的笑了。
“輕遠,其他話我也不多說,多謝你的理解。”許尋易舉起一杯酒來,遙遙對著林輕遠舉了一下,旋即一飲而盡。
此時的許尋易,無比慶幸自己出宮偶然找到的小酒館,竟也能遇到林輕遠。二人喝酒談心,總是比他一人胡思亂想要好上許多。
復又聊了一陣子之後,瞧見天色有些不早了,許尋易這才對著林輕遠說道:“輕遠,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回府的好。”
林輕遠抬頭看了看天色,瞧見確實是不早了,便也沒有推辭,只是對著許尋易點了點頭,道:“確實。那我便告辭離開了。你也早些回去,不要再一個人借酒消愁了。”
知道林輕遠這是在為了他著想,許尋易的心中也泛起了些許暖意。他點了點頭:“不必擔心我。此處距離皇宮不遠,我一會兒便回去。回去之後,我就同皇上言說這件事情,也算做個了斷。”
“至於榮枝。”說到這裡,許尋易略微頓了一下,話語之中仍舊有些許痛苦之色,“雖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忘掉,可時間終究會沖淡一切。我想我會漸漸放下這段感情,或許過段時間,我就會忘了她。而在此之前,我希望她能幸福。”
知道許尋易說的這都是真心話,看來經過了一番飲酒談心之後,許尋易確實是放下了不少東西。林輕遠也因此放下心來,兩人在小酒館分別,一個向著平定王府的方向走去,而另一個則準備回宮。
回宮路上,沿路微風輕輕吹過。微涼的風倒是讓許尋易清醒了不少,他只覺著整個人都清明瞭不少。思及寧榮枝一事,許尋易仍舊是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心情卻已經不像是方才那般難過。
回宮後,許尋易沒有猶豫,就來到了乾清宮之中。沈霍顯然是沒有預料到許尋易竟然回來,接到通傳之後愣了一會兒,這才放許尋易進來。
待到許尋易進來之後,沈霍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許尋易,問道:“醫聖,您怎的過來了,莫非是有什麼事情。”
“正是如此。”許尋易點了點頭,對著沈霍輕聲說道,“皇上,我過些日子,想要辭官出宮,還希望您能應允。”
聽到這話之後,沈霍目光之中有了顯而易見的錯愕:“怎的突然想要出宮去,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