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聽著他這般問話,搖了搖頭,面上顯現出了些許難色,只低垂了頭,回答道:“這……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是奉殿下的命,前來請莊主您過去的。”
林輕遠聞言,這才覺得自己有些為難他了,遂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便跟著小太監走了。
不多時,便已至殿外,小太監朝著林輕遠躬了躬身,便退下了。
林輕遠方才抬眸四處望了望,殿內便已經傳來了楚令深的聲音,“莊主來了,進來吧。”
林輕遠心中有些許好奇,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就叫自己來做什麼。按理說,這個時候正是上朝的時候,怎的他未去上朝……
入了殿內,林輕遠也只是禮貌性的朝著楚令深躬了躬身,“殿下找在下來有何事?”正說著,目光所及便看見了楚令深左肩處的傷,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生疑。
楚令深本來就想到林輕遠會發現傷勢,便也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只是勾起了一抹有些苦澀的笑,說道:“這是昨晚時,阿依用剪子刺傷的。”
楚令深話音剛落,便見著眼前的林輕遠目光一緊,也並不去在意,只是幽幽的開口說道:“你放心,若是本王有將她如何,就不會讓人去請你來了。”
林輕遠本來心中還有些許緊張,不知道楚令深這會子找自己來做什麼,聽到他這麼說,心中的疑惑反倒越來越多了,“那殿下這是?”
楚令深也並不去回答他的問題,一側的宮女早已端了酒上來。楚令深斟了一杯酒遞與眼前的林輕遠,遂又為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飲而盡,見林輕遠一動不動,笑道:“怎麼,怕我下毒?”
林輕遠知道他並不是那樣的人,此時便也沒有了顧忌。也不言語,端起了酒盞亦是一飲而盡,“殿下多慮了。在下相信殿下的為人。”
不過須臾之間,二人便已經喝了六七杯酒,面上也有著微微紅暈。一側的宮女太監也已被遣散了出去,殿內只餘下了楚令深和林輕遠二人。
“本王這傷,傷得值!”楚令深冷不防這麼一句話,讓林輕遠頓時又生出了疑惑,不知道他是何意。
林輕遠提起了酒壺,倒了一杯酒自飲,問道:“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一邊問著,一邊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楚令深。
楚令深兀自喝著酒,眼底深處盡是苦澀之意,言語之間卻仍是淡淡的,“能有什麼意思,不過就是覺得值罷了。”頓了頓,又自言自語似的說道:“至少讓本王知道了,無論本王如何待她好,她的心也已經走不進第二個人了。”
楚令深話音一落,林輕遠便是身子一頓,端著酒杯的手也是一頓。楚令深這麼一句話 ,不僅是在說他自己,也說進了林輕遠的心裡。
這麼久以來,林輕遠時時刻刻心中都只有何所依一人,放著整個玄武莊不管,偏生時時刻刻都要跟在何所依身邊。為了什麼?只不過是為了能多看上她一眼,又哪怕她多看自己一眼。
酒逢知己千杯少,林輕遠和楚令深雖然往日裡交集並不多,但其實也算得上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索性對飲一番,二人便都喝得醉醺醺的。
也不知有多久,門外的小太監問了幾次,都被楚令深擋了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良久,楚令深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雖然還帶著幾分醉氣,但楚令深已然是下定了決心,“明日本王便送你們回去……”
林輕遠此刻雖是喝了些酒,但大抵腦子還是清晰的,聽著楚令深這麼一句話,頓時便清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楚令深,目光當中流露出了些許不可思議來,“送我們回去?”
楚令深倒像是料定了林輕遠會如此驚訝一般,只是悠然自若的點了點頭,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又飲了一杯,“本王實在看不得她這般,每每見著她鬱郁終日。她心裡既已容不下第二個人,本王又怎麼忍心再將她困於這籠中……”
說著,楚令深站起了身子,背對著林輕遠,彷彿是釋然一般,說道:“你走吧,去告訴她。好好準備準備,明日本王親自送你們回大周。”
林輕遠聞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將手中的酒杯扔在桌上。臉上的神情不知是欣喜還是什麼,疑惑問道:“可如今她已是楚國的王后,便是回了大周,又以何身份立足?”
這個問題,楚令深自然是早就考慮過的。如今見著他問及,遂行至他身邊,附耳說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