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卻是鞭長莫及,書信往來不便,他也就會輕易的干涉軍前將領們的戰略戰術,最終只能寄希望於李靖,杜伏威等人的才能。
實際上,他不擔心李靖等人能不能打勝仗,擔心的是高句麗依仗著複雜的地形,把唐軍拖入到持久戰當中。
大唐家底還薄,拖不起……高句麗到底和倭國是不一樣的。
…………
李破皺起了眉頭,笑容在他臉上也漸漸斂去,讓金德曼一下坐直了身子,卻也不知方才的話有什麼不對之處。
“卿勇氣可嘉,但戰事之上……”
說到這裡,李破微微搖了搖頭道:“戰事一開,全軍上下皆需勠力向前自不必提,大唐的軍旅之精銳,朕自知之,高句麗之衰敗,朕也曉得。
這些年來,中原內亂,烽煙四起,高句麗得了些喘息之機,可想要恢復盛時光景,哪有那麼容易?
高句麗朝中也盡多宵小之輩,無信無義,也就是沾點運氣,才不至於滅國罷了。
比如說朕聽說大軍陳於江畔,高句麗人便在江北建了一座佛像,想要阻我大軍過江,幾如遊戲,只此一事,便可知高句麗君臣之庸懦。
可戰事上瞬息萬變,未戰之前,誰又能有十成之勝算?
所以卿回去新羅之後,還是要多做準備,唐軍征戰,從來不勝不還,結陣之時其實不用新羅出力,大唐百戰之軍,哪是高句麗人可以擋得住的?
可大軍遠征最怕的是什麼,卿知道嗎?”
談起戰事來,算是觸及到了金德曼的盲點,自她登位以來,還沒怎麼跟人見過陣仗,加之她又是個女子,說到戰事她是心虛的不要不要的。
“陛下想要新羅做什麼,新羅便做什麼,絕不會讓大唐孤軍而戰。”
答非所問的實在話,讓李破不由一笑,“中原的兵書總是在說天時地利人和,有了新羅之助,這些便可佔一半。
當日朕派軍渡海攻百濟,李伏威率軍在百濟王城一戰,以寡敵眾,破百濟各路援軍於百濟王城之下……
眾軍奮勇,卻是九死一生。
朕不希望那樣的事情再有發生,卿看來不諳戰事,那回去之後就要做好幾件事。
一來,大軍糧草之上,需要新羅竭盡所能予以支應,此戰過後,局面開朗,朕自會補償於卿,但交戰之時,新羅若有人感覺搜刮太甚,有所怨言,希望卿能果斷處置,不要有所猶豫。
再有高句麗地勢複雜多變,熟悉地形的新羅人要隨軍參贊,記得要得力之人才行,一旦誤了軍機,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三來,朕知道高句麗人頗為善戰,他們的漁獵之人野性難馴,大軍接戰朕不擔心,擔心的是高句麗一旦戰敗,潰兵散入山林,不好追繳之下,讓戰事拖延下來。
大軍將在秋天渡江,漢江沒什麼,浿水一戰將不可免,過了浿水便是高句麗王城,等大軍攻下平壤城,就是用到新羅的時候了。
逢村破寨,斷絕高句麗人的糧草,那些大部,則由大軍主力來破除,一個冬天下來,餓也能餓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