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的有趣,長孫無忌就算是滿腦門的官司,此時心情也漸漸好轉,舉杯回應道:“咱們見面不多,卻也不必一口一個寺卿的來稱呼於俺,房兄不嫌棄的話,直呼無忌大名即可。
另外以房兄之為人,看來俺是沒有那個機會在大理寺與你相見了。”
兩個人都矜持的笑了起來,房玄齡道:“請。”
“請。”
一杯下肚,長孫無忌也不回敬,他已經餓的前心貼了後背。
緊著用了一些,墊了墊肚囊。
他這些年遇到的挫折不少,早已收斂起了鋒芒,既然狼狽的樣子被房玄齡所見,便也不再裝摸做樣。
而且他現在狠狠的得罪了堂叔,長孫氏那邊就不用指望了,沒有了家族作為後盾,反而有可能成為仇敵,他如今孤身一人,已經準備迎接將要到來的風雨。
房玄齡這裡……先交往一下試試,最重要的不是房喬,而是其人背後的兩位,一個便是京兆尹元朗,另外一位則是楚國夫人李秀寧。
他要不怎麼覺得房玄齡鬼呢,這人在秦王府的時候便負選材之責,交遊廣闊,為眾人所稱道,名聲上比杜如晦還要大上許多。
當時他就覺著房玄齡有藉著秦王之勢交友,賺取名聲的嫌疑。
現在再看,房玄齡還是那麼“聰明”,不聲不響間便投了別人懷抱,還都是皇帝寵信的人物,你說這心思得有多鬼?
如果能借助房喬跟那兩位見上一見,對他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當然了,他對房喬這幾年的際遇也是一知半解,並不能準確的把握住其中的分寸,就像楚國夫人那邊。
他也只是在長孫順德那裡聽說,房喬屢次為楚國夫人奔走,並不曉得其中細節,更不知其真假。
倒是房玄齡投了元朗沒什麼疑問。
而此事也不能操之過急,他和房玄齡沒什麼交情可言,這次見面也屬臨時起意,不好多說什麼。
另外就是得趕緊拜會一下他那舅父,渤海高氏雖然現在落魄的厲害,但根基猶在,若能得渤海高氏之助,那長孫氏的威脅便也小了許多。
還有就是如今朝廷正在修訂唐典,他為大理寺少卿,定然要參與其中,此事由中書主持,刑律上則是刑部尚書楊恭仁和之前的大理寺卿正李綱在把握。
如今李綱轉任禮部尚書,修訂唐典時那就要專注於禮之一字,大理寺這邊正好由他來繼而承之,之前見李綱時便說及過此事,應無任何疑問。
他要想在大理寺任上有所作為,修訂唐典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